“见过丹阳郡主。”为首的人目光一扫,忙翻身下马,拱手见礼。
有他打头,后面的人也一一见礼。
宜真一眼认出,眼前的是东昌伯世子?田敬辉,但?最引人瞩目的,却是他身侧那个人。
一身青衫的男子?端立,面容清俊,仪态风雅。
好相貌,好气度。
宜真顿时?有些?好奇,满京的勋贵子?弟她大多都认识,但?并未见过此?人。
瞧着,此?人应当有些?出身来历。
不过那点好奇也就一闪而逝,她无心过多探究,倒是田敬辉主动提及,道,“郡主,这是我?好友,苏州才子?,薛怀。”
“薛,可是我?知道的那个苏州薛家?”宜真这才有了些?好奇。
前朝末年,诸方混乱,到处都是贪官污吏,却也有忠臣良将。
苏州薛家薛广平,便是其中之一,他的事迹,纵使是宜真也听说过。那时?诸方混战,有力图稳定的,也有残暴不仁的,当时?一路反军试图攻破苏州,那时?已经告老的薛广平站出来,率众抗敌,纵使不慎落入敌手,亦慷慨就义。
田敬辉还未说话?,薛怀主动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若郡主说的薛是家祖薛广平,那便是这个薛家。”
宜真适时?面露惊叹,道,“原来是义士之后。”
薛怀一笑,如清风朗月,让人耳目一新。
“能被人铭记,家祖想?来也会欣慰的。”他看着宜真的目光柔和下来。
宜真细眉微微一动。
只觉这人生的实在是好,眸光只是一动,便如春波起,浮动人心。
“应该的。”宜真微微笑笑,淡淡道,眼见着她不准备接着说下去?,一旁田敬辉主动接过话?,说,“郡主这是陷了马车,可要我?相助。”
说话?间身后跟着来的几个护卫忙就要动身。
“不必,我?也不急。”宜真笑道,说话?间吩咐人起身让开,让他们先走。
“不不不,我?们也不着急,这般好的春日?,正适合多看看景致。”田敬辉是个极其活络的性子?,别看面容寻常,瞧着老实温吞,实则心思活络,手腕圆滑,闻言笑道。
难得?的跟这位得?宠的丹阳郡主碰面,他正想?趁机多说几句,如何?肯先走。
“薛兄觉得?如何??”他又问。
薛怀一笑,也说不急。
一派风度翩翩,不同于田敬辉那般看着就热络的模样。
几人便就聊了起来。
在这满是春日?气息的原野上,心神似乎都为之开阔,又或者这位薛怀实在是个妙人,他见多识广,文采卓绝,听他一席话?,让人神往。
聊了好一会儿,宜真的马车才总算修好。
她的马车是按照郡主规格所制,奢华精致,需要两匹马来拉,一众护卫为了将之抬起来废了不少劲,之后一番检查,确定马车无恙,才来禀报。而后几人话?别动身。
宜真此?去?为赴宴,两人却是同人约好,要踏青游玩去?的,只同行了一会儿,便就各自分开了。
之后一路顺利的到了潞安县主的庄子?,宜真熟门熟路的跟着侍女往林子?深处的溪旁走去?,和潞安县主会面,坐下后姐妹两人闲聊几句,潞安摇着团扇的手一顿,应了一声?。
“对了,忘了跟你说,你那继母和叔母今天也来了。”她忽然想?起,提了一句。
自几年前大长公主被陛下所恶,便渐渐沉寂下来,府上的女眷走动的也少了。
不过这两年,走动的渐渐开始频繁。
至于原因?——
“都带了我?哪几位妹妹来?”宜真问。
潞安轻笑一声?,“还用说,也就嫡出那两个。”
“两个?”宜真轻咦。
“二房那个没来。”
宜真立时?恍然,神情微动,露出些?许怜悯。
潞安侧眸看了她一眼,无奈用扇子?拍了她一下,说,“你就是心软,二房那几个视你如仇寇,你倒好,还怜悯她们。”
“都是小孩子?。”宜真说。
前世长公主府虽然被冷落,但?晋王德妃无事,她那些?弟妹顺利成人,虽然张扬骄横的样子?很看不顺眼,可越是如此?,等到如今看到那兄妹几人阴郁的样子?,她越是清楚,自己的选择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她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并且不是朝好的那一边。
可若是再让她选择一次,宜真也不后悔。
所以,她现在的怜悯,也不过是虚伪的感慨罢了……
“小什么?,你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个样。”潞安轻嗤,她那位三姨奶奶真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作?为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