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她之前,宋之妧一直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去哪念书,考什么大学,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她来了,她夸自己很聪明,稍微努力一点,考个一本大学根本不是问题。
宋之妧信了,在她身边的一个月奋起直追,宛如一匹黑马。在她走之后虽然泄了气,但凭借着好运气擦边考进了一本率有百分之六十的知南中学——半只脚踏入了一本的大门。
但宋之妧本就不是努力型学生,也算不上是天赋型,最多算是有点小聪明。苏大离她太远了,而且那个人也离开了。她考上知南中学之后,又回到了上课听讲下课玩的状态,但高考不比中考,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儿往前冲,她最后确实也只考了个普通一本大学。一语成谶。
宋之妧后来听说沈如皎在苏大,只是微微惊讶,却不知道她原来去苏大是因为自己。
后悔的情绪在心中滋长,若是自己高中时跟同学一样努力,顺利考上苏大,是不是可以跟她少错过四年。
宋之妧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开了下一封信,是16年8月2日写的:
【阿顽,展信安。
这个暑假太漫长,送走了试卷和习题,没有你的日子仿佛更加难捱。
你说喜欢栀子和百合,我在家里都种了呢。待到来年开花日,你会来见我吗?
阿顽,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栀子和百合。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后来将栀子花搬进家里去,不放在门口了,那个时候她还处于怕她误会的阶段。可若不是她自己心里有鬼,这栀子花本就是为她种的,正常人哪里会误会呢?
宋之妧阖上双眼,在苏大家属院时的记忆想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放映。
她照顾百合的身影,她路过门口栀子花时的低头与若有所思。
一切都有迹可循。
下一张纸上内容很少:
【阿顽,展信安。】
以这句话抬头,后续是空白,只在信纸中间写了一段:
【阿顽,阿顽。
念念你的名字应该不算想你吧?
如果算的话,那就是吧。】
原来她跟自己一样,更多的时候是在纠结想不想她。但与她不同的是,宋之妧有时候不经意间想起她,会很快告诉自己不是在想她,只是想起那段时光的自己。自欺欺人。
此后的很多封都是在信纸中间写【阿顽,阿顽。】,像她枕边放着的那种千纸鹤一样。
宋之妧猛然想起那天在飘窗上偶然听到的她的呢喃:“阿顽,阿顽。”
看似轻唤她的名字,半句不提思念,实则思念震耳欲聋。
宋之妧掌心猛然一抖,这厚重情意,她从未提及半分。
往后翻到一封17年9月28日写的:
【阿顽,展信安。
今天学院组织了一个调查项目,要招募学生调查员。我本来对这种项目毫无兴趣,但是看到项目调查地点在知南,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但是报完名之后我又开始忐忑,怕碰到你,更怕碰不到你,最怕碰到你时身侧已经有了别人,我便如同你生命中的过客,得你惊讶一句:“阿皎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甚至你都不记得我了,看我如看陌生人。想到这种坑,我心里便愈发疼痛,但这一切担忧与害怕,都抵不住我想去再见你一面的心。
见你一面,哪怕是远远看你一眼也好。】
宋之妧眼泪仍旧止不住地流,视线往下移,看到一行小字:【阿顽,我终于找到正当理由去见你了。】
眼泪更如珠串一样源源不断,她内心的挣扎与思念她此刻悉数接收。
下一张是10月6日写的:
【阿顽,展信安。
今天在分配任务时,我主动要求在知南中学附近调查。因为知南中学在景区里,商户很多,任务繁重,几乎没有人愿意接这个区域。他们都很惊讶,我怎么会主动要求来这个区域调查。他们不知道的是,知南中学里有我心心念念相见的人,是你。但等我终于做完了调查,放学铃响,学生蜂拥而出,我在人群中驻足了很久,终于一眼看到你从教学楼出来。
我又见到了你,在分别两年之后。你出落得更加漂亮,美得让我移不开眼。可当我想过去找你时,有个女生拍了你的肩,你含笑回眸而去,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那束花喜笑颜开,自然接过。
不知怎的,我的心脏开始密密麻麻地疼。她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隔着人海看你,像个心怀鬼胎的偷窥者。
我不会再想你了。】
宋之妧此刻心脏亦如她所写的那样,密密麻麻地疼。那个女生是她的好朋友,韩一诺,当天她们俩要去一位生病的老师家探望,中午去买了花,下午放学只是拿出来而已。她当时接过也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