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方外人,高闲溪中鹤。
只见一人白衣如雪,孤高清冷,面似皎月般洁净,神情间却是格外的淡然。
待周围的景象渐渐趋于平静,他才收起那面巨壶,徐徐降落。
玲珑试探性地走上前,眼神打转。
忽的,她猛然低下头,恭敬一拜。
“拜见离尘……大人?”
离尘伸出手将其拉起,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岁月在他脸上从未刻下痕迹,徒有一头的皑皑银丝,诉说着不曾谈及的过往。
他缓缓走到小男孩的面前,展开握住已久的右拳。
流光四溢的璇玑石赫然出现在人面前。
那男孩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又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蒲雨,许久不见。”
蒲雨抬起头,看着他掌中的璇玑石,面露忧色。
“离尘上仙,不……现在应该是至仙了吧?”
离尘合上掌,颇有深意地望向天上即将升起的旭日。
“你可愿意协助我们找到未央琴?”
开门见山,毫无拖沓,倒像是仙家作风。
蒲雨别过头,眸光渐渐黯淡,似是被离尘的话语勾起昔日的伤心事。
玲珑一脸疑惑,先是自己的之谜,又是百年难遇的离尘至仙突然光临,还带来了仙山上的玉枢壶和璇玑石,难道……
“离尘至仙,您怎么会突然来到浩澜海,东觉上仙没有和您一起吗?还有,这个人刚才骗我是什么的守护神,您又可知道个中缘由?”
“东觉作为玉壶仙山的现任掌门,琐事缠身不便出面,所以特来拜托我解决这里的一切。至于我为何知悉,这并不。”
离尘抚了抚额间的鹤发,眼睛不自意地向海面望去。
“五皆有器灵,亦是守护神。当年仙魔之争,璇玑石内的器灵染尽鲜血成为魔灵,而其余神兽也几乎气绝,至今沉睡不醒,你和蒲雨是唯一的幸存者。虚妄镜代表假象与迷惑,复制了他的灵体作为掩护。而你所掌管的未央琴则是代表无尽与长乐,在安抚异象之中折损自身的神力将你救出。只是那神力多半染上凶戾之气,导致你丧失了先前的记忆。”
玲珑茫然失措,像个木雕的假人,愣愣地戳在原地。
“不……这不可能,我虽然没了从前的记忆,可之后阿……紫珩至仙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她告诉我,我们已经在一起几百年了,从没有什么之事啊!”
方才回神的叶清仙见此形势,亦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默默站在玲珑身边。
离尘不再理会玲珑的诧异,他微眯起眼,朝着眼前的女子细细看去。
“你,就是打破了此石规矩的璇玑圣女?”
“是……”
叶清仙尊敬地行了揖礼,不敢直视那双深邃的星目。她恍然觉得,别离殿内的东觉上仙,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眼前这个身如玉树的男子,虽有着浸水般纯净的容颜,却也有着寒潭中冰冷的气度。
他走上前,眼中的寒意抹去焦距,待她抬起头,才转为一弯平静的眸面。
“璇玑石,是生劫亦是死劫,一切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叶清仙忽地明白了什么,她径直走向蒲雨,郑重说道。
“蒲雨,想必你也听说了璇玑石的事。我不管你今天为什么出现,但我叶清仙真的想要恳求你,协助我一起改写璇玑圣女的命劫。这不单单是我自己,更是整个人间界甚至是三界的和平。我想,你也不愿意再看到昔日的那场浩劫再度重演吧!”
蒲雨任性地摇摇头,摆出一脸无谓的样子。
“我今日只不过是想和那条大龙玩玩,谁知竟碰到你们这群扰我清静的坏人。璇玑石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正如你所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眼下我只想一直待在此地,哪都不去。”
叶清仙倏得一笑,不慌不忙地将海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浩澜海的海水由于内积灵材地宝,浸上的衣物应久久不褪碧色。若你真是与那夫修玩耍,身上又怎会是这般干净的模样?况且,如你真的长居此地,又怎么会不知道仙山弟子常聚于此锻造法宝,为何偏偏只有这次下了手?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你天真的以为圣女才是导致璇玑异变的罪魁祸首,只是之前的圣女无一离开朝月城,你难以下手,所以才会在我到来时特此布局,好在刚才杀了我!”
蒲雨顿时目瞪口呆,全身紧张的如同一块石头,难以舒展。
叶清仙摸着手心渗出的涔涔汗液,脸色却依旧泰然自若。
旁边的玲珑也索性不再去纠结过往,她看着面带惊恐的蒲雨,眉间微蹙。
“这么说来,我身中禁锢和那诡异的石洞,也与你有关?”
“不!”
蒲雨厉声否决道。
他直起身,踮起脚,可怎么也不及玲珑头上的花钗。
“我是在夫修施法淹没之后才赶到,可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