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与此同时,仙界处。
宁衡渐渐从昏迷中苏醒,他睁开久不涉日光的双目,有些不情愿地将头别向一边。桌边静卧的流以渊听到响动,即刻从椅子上站起,拖着酸麻的双腿缓缓靠近传来异动的床榻。
是时,半睁的双眼对上一片朦胧,惺忪得分不清虚幻与真实。足足半柱香的时间,衬合宁衡干涸嘴唇的上下碰动,流以渊才渐渐回过神来。
“水……给我……水。”
“……啊?水,水是么?我……我这就给你拿。”
话音方落,流以渊猛烈地摇着头,飞速奔向桌前,斟了杯茶重新折回床边。他将宁衡疲软的身子从床上扶起,茶杯对着他干裂的双唇,缓缓送入口中。
清甜的凉茶彻底散去积郁心底的内火,宁衡丧气的脸终于现出一抹血色。他将茶杯推开,冲着身旁的男子淡淡一笑。
“我,昏睡了多久了?”
流以渊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有意无意地掐算着什么。从他三人初到天外村,的风平浪静统统褪去,迎接的尽是汹涌澎湃的波涛。滚滚巨浪,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来回游走的大拇指停下,流以渊抬起有些迷茫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宁师兄,自你被人突然带走后,我就再没见过你了。之后……之后又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以后我再细细告诉你吧。”
见他面露难色,宁衡只好识趣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重现红润的双唇动了动,发出沉稳的声音。
“谢谢你。”
看他嘴角倏然浮现的一丝笑容,流以渊脸上的难色愈发深重。他满心踌躇,目光渐渐移向双足之下,不知如何将那件事情启齿。
“怎么了?”
宁衡注意到流以渊的异样,他掀开身上温暖的衾被,欲要站下床活动一下筋骨。流以渊一边将他扶下床,一边支吾着说些什么。断断续续的语句,宁衡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我……啊,是这样的……是……”
“到底发生什么了?”
待身子渐渐找到重心,步调平稳时,宁衡突然一把拉住他颤抖的手,眼中折出刚毅的目光,令人不战而栗。流以渊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想要和盘托出一切事宜。
嘴唇碰动间,略微刺耳的推门声突然响起。一身锦缎华服的药王和素衣加身的虞冰同时出现在门外,脚边,还有那只可爱的火狐小月。
“师……师父,虞姑娘,你们总算来了。宁师兄刚醒,想必是体内的魔毒已经清除了。”
流以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狂奔向门口,双手紧紧抓住药王的衣袖,不肯撒去。宁衡虽然急于知道答案,到底是不能坏了礼数。他恭敬地朝前方的二人行了礼,拉开桌下的三方木椅,示意他们坐下。
见状,虞冰赶忙将流以渊推到外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真是抱歉,我家小月和流公子混的太熟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吵着要来。方看宁公子已无大碍,加上又有药王的调理,定能康复如初。”
语罢,她将双目紧闭,轻轻掩上了门。带着嗷嗷乱叫的小月和流以渊迅速奔向院外的桃林深处,才敢重新睁开眼喘息片刻。
“呼……”
虞冰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穿着粗气。小月焦急地在她腿便绕了绕,似是担心她的安危。虞冰只好将它重新抱在怀中,贴近那对娇嫩可爱的小耳朵轻轻说了什么。顷刻,小月伸出粉嫩的小舌乖巧地在她的胳膊上舔了舔,脸上溢着快乐幸福的模样。
身旁的流以渊同样是心惊胆战,他慢慢缓过气来,怅惘地望着眼前的灼灼桃林。
“虞姑娘,你说,为什么这世间相爱的人,从来都不能相守呢?”
虞冰抚着小月柔软的皮毛,没有回答那个很傻很傻的问题。她同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桃林中,呼吸着最后的一丝畅快。
他们在仙界的这场旅途,终将被那个贸然前来的男子破坏。因他而起,却也因他结束。流以渊不知如何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药王站在他的身边,冷漠地吐露出令人揪心的话语。
***
天塌了,地陷了。
叶清仙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男子,耳畔不断呼啸着东觉撕心裂肺的嘶吼。整个人,仿若游离于世间之外的游魂,除了意志,其余的什么也控制不了。她瘫在碎石之中,任由沙土沾染白净的素衣。鲜血漫上指尖,冰冷的触感击溃叶清仙的坚毅。
再没有什么,比牺牲更令人恐慌的了。
“师父,你,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师父……”
在离尘面前,东觉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除了傅家,玉壶仙山便是他的一切。只可惜,因为他的怯懦软弱,害死了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如今,亦要将这仙山拱手为他人的垫脚石,他不甘,却只能沉默。
离尘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无奈激烈的咳嗽一阵接着一阵。他刚抬起手,口中复又喷出猩红血色。强大的魔灵将他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