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哪怕沈见越投来的眼神再平静,她也能觉察到他眼中的疑色。
早掉马可以,晚掉也行,但?就是?不能在此时。
毕竟这些?尾巴看?着蓬松柔软,可拧断她的脖子?还是?轻轻松松的。
不论?被沈见越知晓她在骗他,又或被沈衔玉知道?她糊弄了他亲弟弟,都是?大麻烦。
她深吸了一口气,飞速扯开缠在身上?的尾巴,片刻没犹豫地跑到沈见越身边,附在他耳畔耳语道?:“好徒弟,你怎么不说?话?他问你呢。”
温热的吐息仿若羽毛扫过耳畔,沈见越隐觉耳朵有些?发麻。
等缓过那阵麻劲儿,他才听清楚她的话。
他一怔。
问他?
沈衔玉刚才那些?话,是?在问他?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与沈衔玉许久没说?过话,沈衔玉平时也不会?找他。
加之方才那条狐尾缠上?了仙师的手,他才下意识认定这些?话是?同她说?的。
可仔细想想,仙师说?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又怎可能拿这些?话来问她。
池白榆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他不是?你哥哥么?你快应他啊。还是?说?我先出去?我估计你哥哥想单独跟你聊,刚才那条尾巴差点把我拽走?。”
原来是?这样。
那条尾巴不是?在亲近她,而只?是?想拽她出去。
沈见越抿唇。
在她作势起身之际,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仙师无需离开,不过几句话而已,很快便说?完了。”
“那……”池白榆摆出副为难模样,仿佛在纠结什么似的,“那你快些?。你兄长他……为师有些?不自在。”
沈见越闻言,只?恨不得现在就将沈衔玉赶走?。
他冷着脸,望向那张熟悉的面容,道?:“躲你还需什么理由吗?我以为兄长早便清楚。”
茶壶的水还在剧烈沸腾,将他言语中的情绪掩去些?许。
沈衔玉怔然?,心知他是?误会?了。
也是?同时,池白榆及时拽了两下沈见越的袖子?,并指了指下面。
沈见越垂眸,这才发现沈衔玉的狐尾不知何时已越过桌底,正朝她探去。
他眉心一跳。
那条狐尾蓬松雪白,在他看?来却是?最为危险的利器。心跳剧烈地跳动两番,牵扯出巨大的排斥和警惕。
霎时间,有黑色的气从?他的袖口流出,尽数扑向那条狐尾。
一些?气化作屏障,挡在了他俩前面,另一些?则凝成?利刃,刀锋直直对准狐尾。仿佛只?要它再往前,刀刃就会?无情挥下。
沈衔玉并不知晓,还在试图解释:“不,我是?在说?——”
“可以了!”沈见越冷声打断,起身将池白榆护在身后,紧盯着那条快要过界的尾巴,“出去,你现在就出去!滚!”
虽看?不见,沈衔玉却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濒临失控的情绪。
“见越你——”
“滚!”沈见越怒斥,他急促喘息着,瞳孔已趋于涣散。
对危险的感知使他的心绪难以平复,浑身的骨头都似在响,驱使着他铲除眼前的麻烦。
思绪紧绷成?一条细细的长线,眼见就要崩断。但?忽地,有人握住他的手。
呼吸有片刻的凝滞,他偏过头,对上?池白榆的眼神。
平和而专注,仿佛仅能看?见他般。
她压低声道?:“不会?有人伤害你,为师还在此处,对么?”
她面上?一派温厚师长的模样,心底的鼓却没停过。
好徒弟。
可千万得忍住啊。
要真打起来了,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一句宽慰落在沈见越的心头,使他逐渐冷静下来。
“有劳仙师担忧。”他轻声道?,旋即看?向沈衔玉,拔高音量,“你走?罢,我与你无话可说?。”
沈衔玉始终注意着他的妖气变化,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大起大落。
若再僵持下去,极有可能失控。
思忖片刻,他敛下妖形。
“好。”他神情温和,头微微偏了几分,“改日再谈。”
沈见越语气生硬:“我说?了,无话可说?——不论?今日明日。”
沈衔玉没应声便离开了,池白榆却清楚他的后半句话应是?冲她说?的。
而且看?他这样,应该知道?她是?在故意躲着他了。
他一走?,沈见越紧绷的身躯便有所缓和。
“仙——”他仅吐出一个,就倏地僵住。
右臂突然?传来切实的疼痛,好像皮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