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道了声多?谢后?就跟裴月乌一块儿走?了。
衙役还站在原地?不动,煞白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变得木然,眼也不眨地?盯着洞黑的远处,面部的肌肉小幅度抽搐着。
没一会儿,从膳堂里匆匆跑出个?高个?儿衙役,也跟着他往远处瞥了眼,问:“走?了?”
“嗯。”他道,“往狱神庙去了。”
“没起疑心??”
“临走?前还道了声谢。”
“那就用不着担心?了,刚好两个?。”高个?儿松了口气,旋即咧开笑。他的嘴角往面颊两边扯着,活像两个?弯钩,这?使?得他竟显露出几分豺狼的面貌,“今日属你最劳累,和这?两个?难缠的打?交道——放心?,待会儿最鲜的两块腿肉舀你碗里。”
衙役头没动,只转过眼珠子睨他,冷笑:“可不是拼上命去的?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墙里,没药也没郎中,谁敢受半点?儿伤。”
高个?儿愣了下?,尴尬笑了两声:“也是,也是。”
先前那衙役又问:“腿肉给?我了,大人那儿好交差?”
“大人?嘁!喊了多?久的大人了,这?城中可还有王法?”高个?儿语气蔑然,甚而有股磨牙切齿的恨意,“要不是那狼妖说什么必须得按着衙门的规矩往下?过,老子早扯了他的乌纱帽,塞他嘴里叫他生嚼了!当日要不是他,咱们何至于弄成这?样?!”
“都过去了,也别再多言。”
“好,也是。”高个儿扯开笑,“好些日子没打?牙祭了,有了两个?替死鬼,还不用跟上回一样担惊受怕——走,汤都熬好了,就等着你。不过要我说,生肉的滋味竟也不错,刚才剁骨头时嚼了两口,连肚里都是香的。”
“没留两块儿?”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要这?么问!放心?,俩,也只剁了一个?。又是雪天,轻易不会坏。”
他俩边说边往膳堂走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那方,池白榆没走多远就停下了。
不远处正是狱神庙,半敞的庙门被冷风吹得吱呀作响。
“狼妖可还在这?衙门里面。”她问。
“在,还是原来那方位。好个?黑心?的畜生,竟敢拿谎话唬人。”裴月乌神色恼怒,“现在怎么办,当真?从这?儿出去?”
池白榆:“……”
竟没听出她是应付那人的吗?
她扫了眼洞黑的庙门,说:“那庙有些不对劲。”
多?亏伏雁柏的“职业培训”,她现在对什么妖气鬼气比以前敏锐得多?。
譬如眼下?,虽然雪风吹着也冷,可跟那庙门里透出的冷意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前者只冷得人打?颤,后?者却是往骨头、往魂魄里扎的。
“哦,”裴月乌扫了眼那狱神庙,语气如常,“里头有鬼。”
果?然!
池白榆思忖着说:“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是你被困在什么地?方出不去,现在突然来了两个?外人,你会怎么办?”
裴月乌眉梢微挑:“没地?方困得住我。”
“……这?话说着可能有些难听,但你现在在哪儿?”
他神情微凝:“锁妖楼。”
“出去了吗?”
“没。”裴月乌面露恼意,“但终有一日——”
“我是狱官。”池白榆及时打?断他。
哪个?牢里的囚犯会在狱官面前说他终有一日会逃出去。
裴月乌将眉一蹙:“险些忘了。”
池白榆:“还是接着刚才的说,倘若被困的人遇着了外人,这?外人又是会法术的妖,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会尝试着能不能找外人帮忙,好逃出去吧。”
毕竟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置身虚妄境,还以为只是被困在了白狼镇里。
“你是说……”裴月乌眼一移,看向那狱神庙,“他们是想我俩做替死鬼?”
“倘若方才没察觉到鬼气,直接往前走?,现在狱神庙里的那两只鬼应该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但他们就没想过我俩能察觉到鬼气?”
闻言,池白榆的神情凝重些许。
“这?事也仅是我的猜测。”她迟疑片刻,“你不觉得这?衙门里的衙役都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吗?”
若说得直白些,就是这?些人恐怕早被关疯了。
也失去了常人能有的判断和感知。
裴月乌默了瞬,忽然不大畅快地?“啧”了声:“我最不喜跟疯子打?交道,连打?架都不痛快——现在去哪儿,找狼群?可不能让我那块玉在这?儿待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