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颔首。
两人往妖气所在的方向赶去,心?底多?少有些不安——
他们知晓狼妖在哪儿,但同样的,那些狼妖多?半也能探到他俩的存在。
也因这?事,池白榆原以为狼妖会中途蹦出来,但一路上他俩连根狼毛都没看见。
甚至一直走?到妖气所在的后?山,狼妖都未曾出现。
妖气的尽头也并非是狼妖巢穴,而是一座座坟冢。
那些土坟如同一座座小山丘,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荒草丛生的山坡上。
狼呢?
池白榆警惕观察着四周,唯恐哪处突然出现一双幽绿的狼眸。
但没有。
四周静谧无?声,没有半点?响动。
裴月乌则走?到一座小土坟的面前,躬身闻了两下?。
“就在这?里面。”他道。
里面?
池白榆面露错愕,也几步上前:“你确定妖气在里面?”
“嗯。”裴月乌烦躁道,“我那玉佩沾了土还了得!现在如何,把这?土挖开吗?”
池白榆:“……”
别把挖坟说得这?么自然好吗?
她还在思忖着该怎么办,忽感觉背后?冒起股寒意。
池白榆倏然转身,却见不远处有个?衙役正踉跄走?来,他的右臂耷拉下?去,在半空摇摇晃晃。
正是白天被裴月乌刺伤右臂的那衙役。
或许是因为天色暗,他和之前比起来,就跟褪了色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灰蒙蒙的。天黑,也瞧不大清脸。
被发现了?
她登时警觉,正思索着解决办法,就听见裴月乌道:“鬼。”
她一怔:“什么?”
裴月乌垂手,右手化出把暗红色的血剑。
“他是鬼。”他道。
也是这?时,那衙役走?出廊道。
莹白的雪光将他映照得清楚些许——他的脑袋与脖子几乎只剩了一半还连着,走?两步,脑袋就会往旁歪斜一下?,露出血糊糊的肉。
身上也遍布伤口,连衣裳都变得稀稀烂烂。
可他白天不还好好儿的吗?
而且裴月乌只伤了他的右臂,他身上的新?伤又是从哪儿添来的。
眼下?无?暇多?想,池白榆登时屏了呼吸,以免被那鬼发现。
但那衙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是直冲冲朝着他俩来了,手里的刀冒着森森寒光。
而就在裴月乌动身的前一瞬,忽从斜里跃出一条狼,将那鬼衙役扑倒在地?。
眼见着衙役倒地?,池白榆倏然记起了狱神庙里的两只鬼,还有那从膳堂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白烟。
第075章 第 75 章
池白榆的心重重跳了两下, 又仿佛被陡然?塞进寒冬腊月的水里,冷得连血液都开始凝滞。
她的头也在发昏,眼前飘着阵阵黑影, 作呕的冲动在顷刻间涌上。
所以他?们是趁着那?两个衙役受了伤,了结了他?们。又怕被化成鬼的亡魂找上, 才想骗她和裴月乌做替死鬼?
比起撞见恶鬼邪妖,同?类相食的可能?性更令她难以接受,更带来一股心惊胆战的惧怕。
只?是眼下情况危急,不容她思索太久, 她压着心口, 忍下那?叫人头昏脑涨的恶心感, 将注意力放回了那?条狼身上。
是条皮毛蓬松的灰狼。
它从夜空中飞奔而出?,如捕食猎物般将那?衙役鬼扑倒在地。它叼住鬼的右胳膊, 狠狠撕咬着。
这?鬼刚死不久, 痛觉还没散尽,右臂吃痛, 登时挣扎两下,抬起手中砍刀就?往狼身上落。
灰狼躲闪,却晚了步,恰被他?砍中右腿。
它疼得嚎叫一声, 登时发了狂,尖牙咬破了那?鬼的胸膛,又扣咬住他?的颈子, 将那?血淋淋的脑袋彻底撕扯下来。
一缕黑烟从鬼的头顶飞出?,被灰狼吃进嘴里。
最后一点黑烟散尽, 衙役鬼成了被吸瘪的空壳,只?剩下张皱巴巴的鬼皮。
没一会儿, 那?张变形干瘪的鬼皮也化作灰烬,消失不见。
至于那?黑烟,仅在狼的嘴里囫囵滚了遭,就?被它“呸——”一下吐了出?来。一下还不够,又连着“呸”了两三下,最后它还要将脑袋蹭在雪地上,用爪子刨开雪,嚼起底下的草皮子,在“洗嘴”似的。
池白榆猜这?鬼应该难吃得很,不然?那?灰狼也不会嫌弃成这?样。
在灰狼“洗嘴”的空当里,她警惕望向它身后。
好在有雪。
能?靠着雪上的爪印子判断那?条狼是打?哪儿窜出?来的。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