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述和引导式地问,“他们可曾为?难过你?”
“为?难……也说不上。”池白?榆半真?半假道,“就那狼妖骗过我几回?,那叫裴月乌的应该有些?嫌我麻烦,不过看在我帮他找玉的份儿上,倒也忍着,没发泄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他俩与她的关系都不好不坏。仅从这三言两语间,也看不出剑樋里的血怨之气来自谁。
说完,她又补了句:“我当时看见剑樋里这么多血,也觉得奇怪,不过那会儿雪妖找上门,情况紧急,就没多想。如今想来,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或有人知道了剜心刑的事,在故意作假?”
“剜心刑一事,仅有我与雁柏知晓。”述和说,“想来或许是剜心的次数太?多,积攒了些?。”
“那也有可能。”池白?榆颔首附和,“我每个人都扎了好几道。”
述和沉默片刻:“……或与此事有关。”
池白?榆:“再没其他影响了吗?”
“放心,没什么坏处。”
“那就好。”池白?榆明显松了口气,“你方?才问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本来东西吃多了有些?困,连睡意都给吓没了。”
述和的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明显的浅笑,须臾又敛去?。
“那可要再吃些??”他问。
池白?榆摇头:“不了,今天吃得挺饱。”
他俩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伏雁柏在旁听得字字清楚。
分明与他俩共处一室,他却莫名?觉得有堵无形的墙竖在旁边,将他隔开。
他无声无息间就被?排斥在外,也难以融进这些?话题。
不论是在世还是死了以后,他从没体味过被?忽略的滋味。www.jiaomei.me
本应该不快,又或恼怒。
可眼?下?抢在这些?情绪之前,逐步占据他意识的,是一点微弱的刺痛与憋闷。
他又看向那把剜心刀。
剑樋上的血条太?过刺目,根本没法忽视。
他开始不受控地想,这血怨之气到底来自谁。
那狼妖?
不可能。
他死前就与沧犽打过交道。
那时沧犽已经脱离狼群,时常在恶鬼林和白?狼谷两个地方?来回?打转。
他向来独来独往,行事也诡诈,别说在意,连信任都不会轻易托付与谁。
那便是裴月乌?
似乎更不可能了。
一个只知持剑杀人的莽夫,又如何会……
越想,他便越觉头疼。
不光在怀疑此事,更不解他缘何要在这事上耗费思绪。
那股憋闷在听见述和轻笑了一声后,倏然达到极致。
伏雁柏彻底推开微敞的房门,说:“惩戒室还有不少事要做,走罢。”
述和“嗯”了声,抬手轻点。
桌子上的盘子接二连三地飞进食盒,并自动归了位。
他施诀法清理好桌面,用一道妖气卷过了食盒,提在手中。
“明日会再送来些?。”他道。
池白?榆点头。
跟往常不一样,伏雁柏竟没呛声,只把剜心刀里的血怨之气都引走了,便提步往黑沉沉的夜里走。
述和随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荒败的古宅,等走远了,述和忽然问:“生气了?”
伏雁柏冷笑,拿当日他说过的话回?敬他:“又不是在当日的伏府,我便是生气,能有何用?”
述和微叹一气:“既然知晓今时不同?往日,没人千方?百计地将你说的每一句话掰碎了听,那为?何不有话直言。”
伏雁柏倏然停下?,偏过一点煞白?的面庞。
“我竟不知,你和她已经相熟到了这一地步。”
“原来是为?此事。”述和还没忘记池白?榆的提醒,只道,“这宅中仅她一个同?僚,不与她相熟,等着这满院的花草枯木帮我做事么?”
“仅为?此?”
“你又盼着我说出什么话来?”述和道,“雁柏,我每日处理杂事就已颇为?劳累,不愿再揣摩其他事。”
那点憋闷散去?些?许,伏雁柏继续往前,扫他一眼?:“送饭菜的事,你之前不曾跟我提过。”
“也是突然想到此事——要再补一份文?书?”
“不了,麻烦。”伏雁柏踏上百步梯,“先去?惩戒室。”
将沧犽三人带去?惩戒室后,光是盘问私斗一事,就用了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