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敢细看,加快步伐。
两人最终停在六号房的门口。
房门没锁,但关得严实,连条门缝都没留。
六号……
池白?榆回忆着。
她拿到手的那本?簿册上没提起过六号,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里面是谁?”她问。
伏雁柏瞥她:“你见过,进去便知。”
见过?
她见过,但还不知道在哪个房间的人……
池白?榆突然想?起什?么, 心一沉,顿觉不妙。
但伏雁柏已经推开了门, 朝里走去。
池白?榆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
怪的是, 门里竟然是条走廊。
而且跟门外的走廊一模一样,连廊边的几个房间、不远处的楼梯口,还有锁妖楼的楼门都别无二致。
使得这?门不像是出入口,而更像一面镜子了。
门里外的景象毫无差别。
幻术吗?
还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伏雁柏已走出几步,没听?见人声,又?侧过身来看她。
“你这?是打算站在那儿守门?”他问。
池白?榆已大致猜出房里的人是谁,愈发觉得不安。
她扒着门边道:“要我守门也行。”
伏雁柏冷笑。
“你觉得可能吗?”他手指微动?,送出缕妖气精准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房中,又?道,“在门口守着,若叫旁边房里的人看见,只会落个惨死的下场。”
旁边门……
那就?是五号房了。
被他拉入六号房之前,池白?榆往旁扫了眼。
却见五号房里有什?么东西?斜探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巴掌大的小人偶。
那人偶是用竹节拼凑而成的,身形瘦长,面容扭曲丑陋,一双异色的眼瞳木然呆滞。
它被一只手握着,那只手上裹着白?色的纱布,勒出了修长的轮廓。
而那只手就?这?么僵抬在半空,似在用人偶“看”她。
明?知道那人偶是死物,她还是被盯得有些发慌,很快就?收回视线,进了六号房门。
进了门她才发现,这?里面跟外面看起来一样,但细微处也有差别:色调很暗,像是在一切事物上都蒙了层淡淡的灰。
而一走出锁妖楼的大门,差别就?更明?显了。
放眼望去,四周的确是伏府的景象,不过只见黑白?灰三色。整座宅落也新了些许,没那么破败。
这?地方明?显是她之前梦见过的伏府鬼宅。
她警惕打量着四周,以防突然从哪儿蹦出只鬼。
正瞧着,不远处忽有乐音传来,还能隐约听?见笑声。
她循声望去。
那方向好像只有几处水榭。
伏雁柏也看向那处。
他望了阵,道:“走罢。”
池白?榆鲜少看他这?般安静。
既不说话,也不像平日?里一样总摆出副倨傲神情了。眼帘恹恹地垂着,整个人瞧着像是冬日?里枯瘦的柳条,看不出丝毫鲜活气。
考虑到他现在有可能在脑中循环播放晚八点档的复仇连续剧,池白?榆选择沉默。
但可惜伏雁柏不打算放过她。
待远远瞧见水榭下的几点模糊人影了,他忽开口:“你与那道人打过几回交道,他的法术如何?”
“……”
果?然没猜错,真是那道人的房间。
“伏大人,我是与他打过交道,不是与他打过,怎可能知道他的底细如何。”池白?榆想?了想?,“至于其他,大概也有些驭鬼的真本?事。”
“真本?事……”伏雁柏忽然讽笑出声,“尽是些花里胡哨的把戏。”
池白榆其实挺想体验一回“领导夹菜我转桌”的感受,但考虑到旁边这?“领导”根本?就?不是人,她还是忍下多?说话的冲动?,只附和似的点点头:“是这样。”
“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杂耍戏,也能拿出来糊弄人了。”
“不错。”
“当日?但凡有一个清醒些,也不至于今天在这破宅子里做孤魂野鬼。”
“大人说得对。”
伏雁柏停下,微蹙起眉看她:“你可知我在说什么?”
池白?榆开始胡言乱语:“大概是发表一些重要评论吧——需要记在簿册上吗?”
伏雁柏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半晌,眼梢忽挑起一点阴森森的笑。
“前些日?子不愿见我,如今又?学会敷衍了事,你——”他还想?说什?么,但记起述和的提醒,终是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