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无数纷繁的画面在眼前飞转而过,漆黑的眼瞳被幽紫覆盖。
仿佛有无数烟花自脑中炸开。
光焰万丈,璀璨辉煌。
天地间磁场倏然转变,未知的剧变自太平洋海底发生。
有什么东西震了震。
好似飓风吹动海波,船也跟着晃。
起风了吗?
江与临迷茫地望向窗外。
遥远的海面上,原本寂静的辽远舰忽然鼎沸,灯火相继亮起。
出什么事了?!
江与临瞳孔微微一缩,肾上腺素飙升,强大的意志力竟将九叶草的药性都暂时压了下去。
上次辽远舰半夜明灯是钟清山遇刺,那一晚江与临就整夜没睡,枕戈待旦。
虽然那次可能是假的,但这次……
钟清山等人明日就要返回中心基地了,而且江与临也接下了调令,钟清山没理由在这时候故技重施。
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与临利落地翻身下床,冻僵的指尖还在发颤,却已经抓起了堆在一旁的作战服。
他刚套进去一个袖子,就突然被一阵巨力拉回来床上。
江与临抬起头,对上了御君祁幽深凝重的瞳眸。
下一秒,警报长鸣——
是敌袭!
江与临在心里默数秒数。
警报鸣响了13秒才停下,停了5秒后短鸣三声,又接着持续鸣响。
神级怪物的专属预警。
还是从未出现在记载中的神级怪物。
江与临抬手去推御君祁的肩膀:“别闹,有未知的神级怪物在靠近,没准是深渊公司派来的!”
御君祁紧紧江与临的手,手指微微颤抖,额间青筋绷起,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江与临心里虽急,但见御君祁状态明显不对,也没有催促,反而揽住祂的肩:“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御君祁咬牙吐出两个字:“别,走。”
江与临蹙起眉,下意识往窗外望了一眼。
御君祁痛苦地垂下头,身后的触手兀自从脊背中钻出,在空中肆意挥舞。
警报声未停,还在反复鸣响。
深夜敌袭、未知的神级怪物、警报轰鸣……
一边是承载着他舅舅和朋友辽远舰,一边是突然失控的御君祁。
命运走到了某个交点,催逼着江与临做出选择。
御君祁面颊紧绷,脖颈满是青筋,拟态为人类的皮肤相继龟裂,更多触手从身体里钻了出来。
见江与临频频看向窗外,怪物眸底风暴狂涌。
毁灭与暴虐的欲望充斥在怪物心间。
祂紧咬牙关,克制出狂吼咆哮的冲动。
江与临又在看辽远舰了。
那艘该死的船,那些该死的人类!
该死。
所有人,都、该、死。
御君祁眼前一片血红,在强烈的杀戮欲望中,慢慢松开了江与临的手。
江与临察觉到手上的力量消失,下意识转头向御君祁看来。
御君祁闭上眼,屈膝侧卧在床上,粗壮狰狞的触手向内收拢。
怪物如同婴孩般蜷缩成一团。
江与临皱起眉,轻轻摸了摸祂青筋暴起额头。
御君祁偏头躲开。
触手随即缠绕过来,像蛋壳般层层叠叠,把御君祁的头颅也裹在里面。
拒绝交流,不想理人。
又在赌气了。
江与临从大团触手中翻出御君祁的手,和祂十指相扣。
怪物浑身一僵。
触手群缓缓蠕动,一只紫色的大眼睛从触手后面探了出来。
江与临呼吸依旧灼热。
三枝九叶草的药力只是被暂时强压下去,并不是消失了。摧心蚀骨的焚痛一刻不停,撕扯侵吞着他每一寸血肉。
可江与临的眼神却很明亮,不见半分昏沉。
在危急之中,他总是能爆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无视那些不利因素,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
他清楚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
这从来不是一道选择题。
江与临低头亲在怪物的手背上,哑声道:“真是大小姐,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赌气。”
怪物的手指微不可查地一蜷。
“别的神级怪物都要打上家门了,你却缩成一团在这里生闷气,”江与临摸了摸那些交错纠缠的可怖触手:“你是怕我不选你吗?”
怪物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勾住了江与临指尖。
江与临轻笑一声:“傻章鱼,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