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挤出一句:“不要叫我阁下。”
“好,好,都听您的。”其实郦壬臣早看出了这女孩听到“阁下”这两个字时浑身不自在的状态,她大概这辈子还没被这么叫过。
郦壬臣朝后靠了靠,靠在墙根的一个大缸肚子上,表示自己是没有戒备的放松状态,“请您放心,我不会大喊大叫,惹来您的主人。”
女孩板着脸道:“主人的屋子很远,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着!”
看来这是一座挺大的宅邸呢……郦壬臣默默思量着,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她们不能偷偷逃走了。那么,眼前的女孩只能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女孩见她低头不语,等的有些不耐烦,用木棒捣了捣她的脚,“快说!别想别的!”
“哦,我说,我说。”郦壬臣态度非常温顺,“首先,您劫持了我们,却没有蒙上我们的眼睛,只将我们丢在谷仓里,再者,您方才话里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女孩警戒的看着她,问:“什么话?”
郦壬臣道:“您提到了‘昨夜’和‘郑国’,这说明……我们只昏厥了一晚上而已,而不是好几晚。并且,我们是被您抓来了郑国,而不是抓回了齐国或者其他什么国家。这些我们作为俘虏本不应该知道的信息,您却都告知了我们,所以我初步判断,您并不是一个老手。”
女孩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有点发囧。
郦壬臣继续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直接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还在别处。”
女孩将木棒握的更紧,问:“在哪?”她四下看看,生怕留下了什么把柄。
郦壬臣看了看自己和田姬被绑住的腿,道:“就在这里了,您是用我们马鞍钉环上的皮绳捆绑的我们,这说明……您原本准备的工具不中用了,是吗?或者说您原先就没准备工具?这可绝不是一个老练的绑匪会疏忽的事啊。”
女孩更加惊讶了,郦壬臣猜测的一点不错,昨夜她原本是准备了麻绳用来捆她们的,可是情急之中,那麻绳竟一扯就断了,她着急之下,便解开马鞍上的皮绳来用。
女孩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有别的吗?”
“还有第二点没有说。”郦壬臣像个老老实实的学生一样回答道:“方才窗户有异响,您立刻很警觉的跑到门口去张望,您担心别人会发现您的秘密,所以处处都很谨慎,宛如……”
她本来想说‘宛如惊弓之鸟’,后来思索了一下,又改成了:“宛如受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使您慌张一样。这说明您的主人并不知道您昨晚绑架了两个旅人回来,更没有指示您去绑我们,是不是呢?”
女孩仔细的瞧着郦壬臣的脸庞,感觉这人真奇怪,明明都已经是笼中困兽了,表情却还是那么的从容,讲起话来竟还是那么的有礼貌,一口一个您啊您的,这哪里像是一个俘虏啊!
见女孩一直不吭气,郦壬臣就道:“好了,我答应您回答的问题都已然回答完了。”她露出一抹诚敬的笑意,“那么,我可不可以也斗胆问您一件事呢?”
女孩虽然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心里很奇怪,但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她们。
“你说。”女孩干巴巴的道,将手里的木棒朝干地上“笃”的一杵,颇有威胁的意味。
郦壬臣道:“请放心,并不是什么叫您为难的事情,我是只想问,我的随身佩剑被您放在了哪里?”
女孩谨慎的打量她片刻,才道:“我收起来了,你问这做什么?你自己都快没命了,还管那铜疙瘩干什么?”
郦壬臣轻轻点头,道:“我明白了,您并没有卖掉它,是* 吗?”
她再次盯着女孩的眼睛,以非常确定的语气:“那么,您就是卖掉了我们的马。”
女孩脸上闪过一阵诧异,低下眼皮不去看郦壬臣。
郦壬臣没有放过她面上的任何表情,继续道:“看来我又猜对了。”
她方才那一问,其实是在诈那女孩,她在考虑这女孩绑架她们的动机到底是不是钱财,还是其他的什么。现在,她可以确定了,女孩的目的就是钱财。
郦壬臣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如果对方只是为了钱,那么事情将有很大的回转余地。
至于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确凿的推测,倒也简单。在江湖上,通常绑匪不会对单独出行的士人下手,因为这些寒酸士人身上实在没什么好抢的,只有一柄剑还算值钱点,但是士人用的剑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之一,剑上会刻着他们的姓名和身份,若拿到集市上去卖,万一应付不好官府的盘查,很难出手转卖成功。
再有值钱的东西,便是马了,郦壬臣和田姬骑的正是两匹快马,是她们花费了大价钱前几日在淄城买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快点赶到郑国。
“您看来急需钱吗?”郦壬臣拿出发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