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相交、血肉横飞,宫人们全都被吓得肝胆俱裂,护驾的侍卫们围成一圈将赵景崇紧紧护在中心,以自身血肉为盾。
隔着尸山血海和仓促的人群,赵景崇与刺客中的一人遥遥相望。
“闻人征,你果然还是反了。”
他心底生出暗恨,早知道闻人征有本事,怕他功高盖主、怕他谋反弑君,便早早做了打算要杀了闻人征。
却不想他福大命大,竟然没死。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闻人征也注意到了他寒意的视线,冷笑一声,“今日我必杀了你。”
赵景崇受了他的挑衅,怒喝道:“别管朕,杀了闻人征。谁能杀了他,官升两级!”
一众侍卫们顿时蠢蠢欲动,在利益的驱使下,就是要面对以一当百的大将军,也颇为心动。
然而那把银光剑一闪,还没叫他们看清发生了什么,便已人头落地。
余下人等俱是胆寒,纷纷生出退缩之意。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今日赵景崇必然死在我手中,你们若是投降,我绝不会伤及无辜。”
闻人征本就有声望,实力又强大,此言一出,几乎大半的人都心生动摇。
于他而言,胜局已定。
赵景崇却不肯认输,转身从身边侍卫腰间抽出长剑,猛然朝他刺去。
长剑自腰腹间穿过,银亮的剑身被鲜血染红。
“唔……”
赵景崇口中喷了一口血液,颤悠悠的手抓住了刺穿他腹部的长剑。咬着牙将剑抽出来。
便一下子仰面栽倒在地上,周边响起宫人惊叫的声音。
溢出的大汩鲜血从颈边淌下,腹上痛得他浑身发麻。他却大笑着,状若癫狂。
“这江山是你的了……我的玉儿也是你的了……”
闻人征冷眼看着他,声音冷静沉稳,“他不是你的玉儿,是我的郁郎。”
玉儿是假的,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兄弟姐妹,也全是假的。
赵景崇嫉恨地看着他,“你还真是…真是好命。”
他怎么就不能有闻人征一半的运气呢?明明他才是真正的闻人征,本该拥有闻人征拥有的一切。
酝酿了半辈子的嫉恨、怒火,想说出口,却被喉管里冒出来的血堵住了。
“咳咳……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玉儿…迟早也会背弃你……”
“你迟早也会沦落到我这般地步……”
话闭,他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名亲信递上一只明黄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玉玺和两块虎符。
闻人征也是人,在打算杀赵景崇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过心念,当这天下之主、享尽无边权势。
犹豫了一瞬间,伸手捡起那块玉玺。
然而赵景崇的话却好似还在耳边回荡。
他放下那块玉玺,仔细包起来重新放进锦盒里。
“将这东西送到景王爷的王府中,这份大礼,还是由他受着吧。”
亲信们闻言,惊讶地看向他。
“将军要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皇位和荣华富贵吗?”
“将军是不是担心被人指责意图谋反?然而将军才是真正的六皇子,这昏君又如此残暴,将军此举是顺应民心而为。”
闻人征却笑道:“这哪里是荣华富贵,是烫手山芋才对。”
若当了皇帝就要失去他的郁郎,那他宁可不要这点野心。
*
已是冬月,闻人极非要带着陆长郁出去抓鱼,说要给他补补身子。陆长郁不能走,他就背着陆长郁过去。
“还说是抓鱼,我看是你又想玩水了吧。”
闻人极笑嘻嘻地抱着他,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这里可是我找到的秘密地盘,哥哥们都不知道。”
他右手撩起一抔水,泼在陆长郁脸上。
温热的水流有一点浅浅的硫磺气息,令他惊讶道:“竟然是温泉!”
这处泉水是个难得的温泉,在这样的冬日里也暖洋洋的。
陆长郁也被勾起好奇心了,主动脱下鞋袜,把脚探进去。只觉得浑身都被暖透了,嗓子里发出一些舒服的低吟。
没注意到腰间的腰带被缓缓解开了。
“舒服吧,要不要进去泡个澡?”
闻人极不等他回答,抱着他扑到泉水中。忽然陷进水流里,陆长郁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紧紧抱住他。
甚至主动吻上他的唇,去夺他口里的气息。
闻人极由他索取,好半响才拥着他浮出水面。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气喘吁吁了。
湿淋淋的发尾搭在雪白的颈边,连纤长的睫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