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傅因气走了凤明,近日在朝堂颇受排挤,他本以为凤明回来会撤了他太傅之职,未料非但如此,反而叫淮安侯世子同他道歉。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竟是他狭隘,从前偏听偏信,未曾发现凤明竟是如此宽宏。
张太傅又向景恒回以一礼:“督主与世子如此深明大义,微臣倍感惭愧。”
“冬日路滑,我送您到宫门口。”景恒抬手请张太傅先行。
二人一路上就景俞白的教育问题探讨一番,为景俞白定下了更严苛的天子书单,自是不提。
这日,驿馆报信,说淮安侯已抵直隶,明日即可入京。凤明推了好些事,亲自调派官员,备足了排场出城十里相迎。
“我入京时可没这排场,”景恒坐在塌上,不动声色地看凤明解衣:“一个人灰溜溜的就进京了,被你锁到东厂里,日日不许见人。”
凤明解领上襟扣,朱色长衣在烛火下映出暖光,连张牙舞爪的蟒纹都柔和了许多,他拉开鸾带,蟒袍滑落到臂弯,露出内里玉色中衣。
“谁拿链子拴你了?”凤明见景恒盯着他脱衣,拿鸾带丢他:“别看!”
景恒接起鸾带,置于鼻间轻嗅:“真是位神仙啊,连脱外袍都不让看。”
“别色鬼似的,丢人。”凤明将官服挂好,只穿着浅色中衣坐回塌上:“明日淮安侯夫妇入京,我就不去了,你不许乱说话,知道吗?”
他这身份去接,太引人注目。
景恒随手一抛,将鸾带挂到衣架上,明知故问:“什么话不能说?”
“你我之事。”
美人灯下看,景恒越看越喜欢:“你这般好看,我爹娘定然满意。”
凤明道:“你我相悦,只要你我二人知道便是,无需惊动旁人。”
你我相悦。
这话仿佛一把火烧在景恒心间,他扑过去,将凤明压在身下:“相悦?你终于承认你也悦我了?”
凤明不似景恒,成日将喜欢、将爱挂在嘴上,景恒知道凤明的心意是一回事,这会儿突然听凤明说出来,欢喜的什么似的。
“你再说一遍,看着我说一遍。”
凤明别过头去,只不看他,也不说,长发中藏着的耳朵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他不说,景恒好像只大狗,撒着欢地闹他,不住拿头乱蹭撒娇:“好凤明,你说一遍,求你了,好哥哥。”
凤明最怕景恒唤他哥哥,脸都红了:“你先起来,别压着我。”
“不嘛,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我,我”凤明动动唇,当真说不出口,景恒有法子拿捏他,他也有法子拿捏景恒。
影影绰绰的烛火下,凤明姣好容貌耀若春华,明眸中盛着星河一般,他去推景恒:“景郎”
蠢狗变呆狗。
凤明弯眸一笑,惊鸿灼然,万物失色。
他笑道:“我说不出,饶了我吧,景郎。”
景恒:“”
长得好看的人,真的就能为所欲为是不是。
他无可奈何,食指轻点凤明的鼻子:“饶你一次。”
凤明坐起身,二人缠闹间蹭散的衣衫自肩头滑落,衬着垂落的乌发,呈出片雪一样的玉白。!!!
景恒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
他终于看见衣服下面的身子了!喜大普奔!守的云开!
凤明连忙拉上衣襟,一抬眼就是景恒宛如呆狗表情。
“”
他敲了敲景恒的头:“傻了你,没见过男人的身子,馋成这般。”
景恒喉间微动,着魔似的去摸凤明肩膀。
凤明岂能任由他摸,挥手去挡,你来我往,二人在床上缠斗起来,木榻摇得厉害,景恒的心也跟着颤。
终于,他捉住凤明的手,压在凤明头侧。
滚烫的吻落在凤明脸颊:“捉到了。”
“你这功夫精进的不对劲。”凤明仰着头微微喘息:“你这般,下次我就用内力了。”
即便被景恒这般捉着,凤明也不挣扎,他内力虽受限,也不是如今的景恒可以比的。他若真想挣开,只拿内力一震便是。
但凤明没这般做,似乎认定景恒不会对他做什么。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景恒还能做什么。
景恒凝望身下的爱人,定定神,压下心中欲念,松开束缚,沉声道:“同你相好是我求来的,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
凤明抬手,将景恒乱发揶在往耳后:“天下人会笑你。”
“由他们笑。”景恒与凤明额头相抵:“别怕,我爹娘都非常好说话的。”
凤明拿他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