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咬碎牙,心说荣贵妃自然向着瑞王,还能罚瑞王身边的人不成?
荣贵妃知晓后,对景文轩说:“你请你师兄去淑妃宫中,给两位皇子磕头赔罪。”
景文轩自是不依:“她要赔罪我去给她磕头,轮不到她踩到师兄头上。”
荣贵妃微微愣神,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只愿皇上念他可怜,放他一马。”
在争储这事上投注的赌注越多,就越难收手,荣贵妃此时已然孤注一掷。
“谁也不知皇上的心思,都随你吧。”
荣贵妃似是累了,撑着手看着烛火出神,不再言语。
景文轩怕了。
当初因他不听母妃的话,不肯送走师兄,致使师兄受了宫刑,如今若再不听,因此叫皇上对师兄起杀心
他不敢再想。
景文轩跪在秦飞羽面前:“师兄,我对不住你,我想你活着,你去”
景文轩泣不成声:“你去”
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景文轩心痛欲裂,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是我没用,是我贪心”
“轩儿,轩儿。”秦飞羽抱住景文轩,不叫景文轩自残似的磕头。他紧紧拥着景文轩:“是师兄的错,正是你立储的关键时刻,师兄不该招惹他们。”
景文轩满脸是泪,哭得抽噎:“我我不想立储,只想和你在一起。”
秦飞羽吻住景文轩,不许他再哭,二人唇齿交缠半晌,秦飞羽微微后退:“既然已经卷入了皇位之争,你就只能赢,输的人会死。”
景文轩闭眼,泪水从脸颊滑落:“我宁愿死。”
宁死也不想让母妃殉葬,看师兄受这些折辱。
“轩儿,我们还在一起呢。”秦飞羽吻了吻他:“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景文轩喃喃道。
秦飞羽捧着景文轩的脸:“轩儿,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去磕几个头算什么?等着师兄回来。”
景文轩伸手去拽秦飞羽的衣襟,秦飞羽去的决绝,他拽的犹豫,眼看衣襟从他掌心划走。
无能为力。
七月二十,黄昏,秦飞羽去淑妃宫中磕头认错,淑妃到底也是做娘亲的,她心中感慨万千,虽然气他总是将自己两个儿子打哭,但她更气自己儿子不争气,秦飞羽才比他们大几岁,一大群仆从侍卫跟着,还总叫人揍得满皇城跑
她两个儿子加一起能有秦飞羽一半优秀就好了。
曾经那般优秀的少年,如今低眉顺眼的跪在这儿,淑妃心中并无得意,只是喟叹:曾经万事争先的少年,如今也学会了隐忍退让。
淑妃也没为难,磕了个头就让他走了。
七月二十一,早朝,皇上册立瑞王为储君,昭告天下。
景文轩如荣贵妃所愿,得封太子。
荣贵妃似喜似愁:“秦飞羽只是给淑妃磕个头,便换来储君之位。皇上的心思摆在这儿,从今日起,你越在乎秦飞羽,就要越表现的不在乎,记住了吗?”
景文轩穿金色冕袍,头戴九龙明珠冠,怔怔立在镜前。
从此,景文轩离秦飞羽越来越远,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他如今每日要上早朝听政、整日带在御书房学着批折子。日日行走在皇帝面前,他不能带着秦飞羽。
八月初一大朝。文物百官近千人。有言官上奏,太子关乎国本,应择吉日为太子纳妃。
皇帝温声道:“爱卿有所不知,太子已有心爱之人。唤作秦飞羽,是秦冲将军的儿子。”
百官的目光如电光,齐齐扫向秦冲。
秦冲满头冷汗,呐呐无言。
奉天殿中一片哗然,百官交头接耳:
“太子端方,自幼聪慧有佳,必是秦飞羽教坏了太子。”
“引诱太子,其心可诛啊”
“秦将军教子无方,着实”
景文轩恍若灵魂出窍,站在殿上看着众人,宛如看一场与他无关的大戏。
“儿臣没有心爱之人,父皇说笑了。”他听见自己说:“秦飞羽只是儿臣的师兄,儿臣与他并无私情。”
皇帝点点头,仿佛真是自己记错了:“原来如此,那今日就定下为你选妃之事,可好?”
“好。但凭父皇做主。”
九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大齐太子将在那一天娶亲,是孙家嫡女。
整个京城都忙碌起来,置办礼器,缝制礼服。
只有东宫冷冷清清。
他坐在椅子上:“师兄。”
秦飞羽说:“我在。”
景文轩极平静,仿佛泪已流干:“师兄,我不知为何会这般。”
帝王心术,头一次用在他最疼爱的儿子身上。景文轩此时此刻在意识到,为何哥哥们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