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畏惧。
秦飞羽道:“没事的,你娶太子妃,生个漂亮的儿子,师兄给你看着,教他功夫。”
景文轩一下红了眼:“我对不住你师兄。在朝堂上,太多人了,他们都在说”
秦飞羽说:“我知道。”这般的话他每天都在听。每天都有人责怪他带坏太子,每天都有人说他配不上太子,每天都有人说他只会拖累太子。
“我们不要听别人说什么。”秦飞羽道:“只要我们还在一起。”
“可是你受了好多苦。”景文轩红着眼,却没了泪:“我怕他杀你、杀师傅。我想让你活着。”
“我活着呢,轩儿。”秦飞羽说。
八月初九,宫中二十四衙门忙得团团转,司礼监、尚膳监、尚衣监、针工局都派人往东宫去,将婚仪用具送予太子过目。
景文轩从御书房出来,不想回东宫看那些东西,遣散仆从,独自往御花园逛了逛。
只听一宫女气势汹汹地教训小太监:“这些凤仙花是要送去东宫的,你还不快去。”
景文轩并不喜凤仙花,他刚想上前说别送了,就听那小太监喊道:“正好秦大人在这儿,这凤仙花您赶紧给带回东宫吧,晚了该晒蔫儿了。”
听见一个秦字,便叫景文轩止了脚步,下意识躲进假山后面。
“秦小将军可没空去,他陪我们玩呢。”十二皇子懒洋洋地说:“把他吊起来。”
景文轩心神大乱,探出头去望。
两个侍卫去捉着秦飞羽的手臂,秦飞羽不避不让,也不像往常般一拳将十一皇子打哭,站在那儿任人施为。侍卫缚住秦飞羽的双手,将他吊在树上,十一皇子拿着弹弓,瞄着他打。只见十一皇子拉开弹弓,一松手,小石子劈空而出,那么小的石子儿,景文轩却好似听见了破空之声。
一瞬间,全身的血头涌上了头,景文轩眼前一黑,几乎呕出血来,他刚想踏出去,又倏忽顿住。
“引诱太子,其心可诛啊”
大臣的话在景文轩耳边回响,震得他神魂不定。
景文轩指甲紧紧扣着假山上的石头,指甲受不住力,折断开来,迸出鲜血。
景文轩双眸血红,他要杀了他们!
师兄!
师兄
他不知这是秦飞羽第几次陪他们‘玩’。
秦飞羽从没说过。
“十三皇子驾到!”千钧一发之际,一内宦长喝。
因着十三皇子景文宸是嫡子,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纷纷向他行礼。
景文宸只有十岁,他问:“你们在玩什么?”
十一皇子将弹弓呈给他:“玩弹弓。”
景文宸接过弹弓,朝着秦飞羽瞄了瞄,又放下:“他不会疼吗?”
“他不疼,”十二皇子说:“他不会叫,踩他的手他都不会疼。”
躲在暗处的景文轩喉间甜腥,他捂着唇,呕出一口血来。
景文宸说:“我认得他,他是太子的伴读,你们是不是在欺负人。”
十一皇子十二皇子忙道不敢。
景文宸道:“以后让他陪我玩吧。”
景文宸身边跟的内宦是皇后身边的,他上前将秦飞羽解下来,旁人不敢阻拦。
秦飞羽被放下来,有些站不稳。
景文宸皱着眉,看着秦飞羽。这就是十哥喜欢的人吗?他记得这个人,有一回他风筝挂到了树上,那树好高,别人都上不去,秦飞羽轻轻一跃就将风筝取了下来。
秦飞羽把燕子风筝给他,说:“小皇子,给你风筝。”
那时候秦飞羽意气风发,像像太阳。
像景文宸想象中哥哥的样子。
可现在他不像太阳了。
景文宸摆摆手:“我要在这儿玩了,你们都走吧。”
待十一皇子、十二皇子带着人退下,景文宸才走向秦飞羽。
景文轩悬起心。
只听景文宸子问:“你现在还能帮我摘风筝吗?”
秦飞羽苍白的脸上露出丝笑:“可以的,小皇子。”
景文宸有些难过,秦飞羽还是有些像太阳的,虽然不那么亮了。
为何会不亮了呢。
*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景文轩才慢慢从假山中走出,他几乎站不住,仿佛被吊在树上的人是他一般,他扶着石头,心中的呐喊无人得知。
他们怎么敢!
他师兄,到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多少折辱践踏,他们已经在退让了,躲在东宫小小的寝殿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皇宫这么大,为何容不下他们。
景文轩仰头望天,高高宫墙如同牢笼,将他们困死其中,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
他们被看不见的手推搡着,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