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牧之应了一声,看着男人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抬手拂开他的手,用着十分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
“靳鸩,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靳鸩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闻牧之的眼睛,低声道。
“好,你问。”
“很抱歉在未经你同意下看到了你身份证。”
闻牧之观察着靳鸩的表情变化,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或许我之前问过,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我们之前认识吗?”
“八年前。”
似乎是怕他还不太清楚时间线,闻牧之补充了一句。
“在我高二的时候。”
第37章 37
听见他这么问, 靳鸩手指微顿,那双向来平静的黑眸中也有了几分波动。
“你,想起来了?”
闻牧之察觉出他声线有些颤抖, 就了然了。
原来上次说的八年前认识,不是这人编的, 而是真实的, 只是被他给忘了。
“抱歉,我可能还没想起来。”
看着靳鸩眸光逐渐暗淡下来,他心头也多了几分愧疚, 但想到那串地址,他还是继续询问。
“我看你身份证上地址在云城, 所以你是云城人吗?”
“嗯, 我外公是云城的, 我在云城长大,户口也在云城了。”靳鸩垂眼, 声音极轻,“后来爷爷过世, 就来了江城。”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闻牧之再次问道。
“补课。”
靳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但能感觉到他心情有些低落。
“可能你也确实不记得了。”
补课?
闻牧之陷入沉默与回忆中。
因为上了高中更需要钱, 所以他只能选择找个更赚钱的活做。
于是上了高中后他就拼命学习, 抓紧一切碎片时间刷题记笔记, 然后拿着高分成绩当作招牌去给初中小学的学生补课。
当年他办理了走读, 就是为了不用上晚自习, 将晚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刷题或者补课。
找他补课的人虽然不多, 但他每个都很耐心去教, 也认识了不少初中的小孩,甚至有时候还能借用部分小孩家里的电脑, 用来查阅资料和搜题,所以成绩一直都很稳定。
可能是因为当时一连带过好几个学生,后面记性变差都忘记了,所以他现在对每个人都没什么印象。
他再次仔细地打量靳鸩。
虽然确实有点熟悉,但他也不敢贸然去认,怕是自己记错了。
“我,”
靳鸩开口,声音有些发涩,那双黑眸定定地望着他。
“那时候,你送了我一瓶纸船。”
“彩色的,还在我家。”
他讲得很慢,像是陷入了一些柔软的回忆中,就连脸上都多了不常有的几分温柔。
彩色的纸船?
闻牧之喉结微动,脑中混乱的记忆交错,似乎有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浮现起来。
好像是他在云城接的最久的家教,也是最后一次当家教。
那家给的待遇很丰厚,当时因为那家人跟他提到孩子性格古怪自闭,不爱说话还会经常发脾气,所以他就熬了几个大夜,折了满满一瓶纸船带了过去。
尽管那孩子确实一句话不说,但他送的纸船礼物对方还是接了。
所以…那个小孩,就是靳鸩?
“你喊声哥,我就教你折纸。”
“哥。”
一段对话在闻牧之的脑海中浮现,记忆像是打开了阀门,一点点地钻入他的脑海中。
他好像想起来了。
但与此同时,那些痛苦绝望的回忆也随之席卷而来。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再度将他包裹了起来,他大口呼吸着,却依然感觉浑身都无比难受。
靳鸩敏锐地意识到他不对劲,立马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将人拢入怀中,手足无措地抬起手,在闻牧之背后轻轻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传来了闻牧之的轻笑。
“靳同学,你这是在哄睡吗?”
靳鸩缓缓松手,看着面色依然苍白却眼带笑意的闻牧之,心口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感。
于是他没接话,只是低下头,深深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靳鸩动作格外温柔,在闻牧之后知后觉的回应下竟然多了几分缱绻。
有那么一瞬间,闻牧之真的感觉他们在谈恋爱了。
但他并没有完全沉溺在这样的温存中,而是一点点恢复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