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那人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好点了吗?”
是江阔。
秦澈点点头,勉强坐起来:“有水吗?”
“我刚烧好。”江阔挠挠头,“现在还热了点,可能要等一会儿。”
秦澈闭上眼睛,头脑还是昏沉沉的,他不敢乱吃药,也没料想那个小小的孕囊竟会带来这么多苦楚。
“你睡着时有中介打来了电话。”江阔拿起床头的手机递给他,“我替你接了,说是有个业主着急出租房子,户型不错,价格也压得很低。”
秦澈打开微信,浏览对方发过来的图片。www.renshengyd.com房子是近两年的新楼,酒店式公寓,一梯两户,位置也不错,他有些诧异:“这个价格可以租下来吗?”
“可能是房东着急出手吧。”江阔也觉得纳闷,“这个小区就在附近,我过去看了眼,确实不错。”
“就它了。”秦澈精疲力竭,“什么时候方便签合同?”
江阔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古怪:“那个房产中介就在酒店大堂等着呢,一直没走。”
虽说租赁是服务行业,但也没道理守着租客□□的。秦澈记得这人上午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短短几个小时过去态度转变这么多?
江阔打电话把人叫了上来,那中介点头哈腰,利索地从随身文件夹中找出一份合同。秦澈签名时随口问了一句:“这房东是什么情况?”
“房东移民了。”中介立刻道,“这房子长期出租的,您放心住。”
“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找几个人过来帮您搬过去。”
“你们还有搬家服务呢?”江阔问道。
“是是,”中介想着那位老板的嘱咐,滴水不漏道,“这一片的搬家公司我们都熟,就当是赠送给您的服务。”
不管怎样,房子定下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秦澈的心情总算松快了些。第二天中午中介果然带人过来,帮他收拾好东西,搬进了那个小巧精致的一居室。
江阔去买了点食材回来,新房入住第一天,哥俩打了顿火锅就当暖房。
鸳鸯锅咕嘟冒着热气,秦澈难得有胃口这么好的时候,在辣锅中涮了肉片迫不及待往口中送去,烫的“斯哈”一声。
“慢点吃。”江阔倒了酸梅汤推过去,颇为无奈。有时秦澈的自理能力会让人怀疑他到底能不能适应独居生活。
但他现在看起来又确实很轻松安逸,于是江阔问道:“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澈说道。他向来不是个会做长远打算的人,可他肯定不能长久住在这里,之后肚子月份大了还要想办法掩人耳目,到了生产的时候……
秦澈动作一顿,怎么就想到生产的事了,他心底还是想留下这个胎儿的吗?
他走了神,夹着块生鱼肚就要往嘴里送。江阔赶紧把生肉抢下来扔到锅里,无奈道:“好了,我不问你了,专心吃吧。”
“你不用担心。”秦澈笑着去红汤里捞他的肉,“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这句话的当天晚上秦澈就发起了低烧。一开始只是害冷,穿着薄毛衣也控制不住地打摆子。秦澈调高空调温度,缩进毛毯里,不一会儿就烧得全身酸软迷迷糊糊。
今晚江阔要刷大夜拍戏,手机在工作人员那里,秦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后来自己也放弃了,咬着牙硬抗。
呼出来的气体是灼烫的,身体却冷得仿佛在冰窖里,有几个瞬间秦澈都感觉自己可能要交代过去了,但他还是坚持去浴室洗了毛巾搭在头上,希望通过这种笨拙的方法来降温。
毛巾很快变得温热,秦澈意识模糊地抱着肚子,在床上蜷成一团。
后半夜房门轻响,有个身影堂而皇之潜入了进来。秦靖川原本是想悄悄查看下小侄的睡眠情况,离得近了才发现不对,秦澈浑身热得像个火炉,眼角挂着干涸的泪,像是哭过一次,缩在他怀里时还在瑟瑟发抖。
他的心顿时就被揪紧了,一面又想把人拽起来揍一顿屁股,前后两三天的时间怎么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就这点本事还要离家出走,秦靖川恨得牙根痒痒。他还得感谢秦澈顺走了那只限量款黑武士,要不是品牌方发邮件提醒他登记人变更,他也不会这么快顺藤摸瓜查到鹏城来。
可怀里的人稀软如泥,烧得神志不清了还在梦呓中喃喃“秦叔叔”,让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秦澈刚醒来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记得自己昨晚难受得要死掉了,现在却已经全然退烧,除了有点头晕外没有其他不适。
但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昨晚搭在额头上的毛巾被整齐叠好放在了床头柜上,秦澈一个激灵就醒了,掀开被窝后发现身上汗湿的睡衣也被换掉了——现在身上这套是被他压在行李箱底的,甚至都没有拿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