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之礼乐?”隋棠蹙了下眉,“这个孤略有所闻,但也不曾具体学过,你若不嫌繁琐,也可以教的。”
蔺稷彻底语塞,起身扶过她,片刻方道,“这些都且不论。司寝方才说,这些日子每日都给殿下养护双手。臣向她们讨了方子,今日起便由臣侍奉殿下吧。”
说话间,便已经引她到右首通铺坐下,外头的侍女得命奉来已经备好的胰子、羊乳、油膏。
先是胰子净手。
蔺稷持来隋棠双手,往上擦涂胰子。
隋棠素指曲卷,似避开他的触碰。
“臣手劲太大,弄疼殿下了?”
隋棠摇首,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蔺稷还是将涂抹胰子的力道放得更轻了,右手涂完后,换来左手。蔺稷的目光落在她烧伤的腕间。
前世后来,他去漳河住过一段时间,闻那边民众说,大齐的长公主一人独居漳河草庐,遭过洪难与火灾,食不果腹屋不遮顶,不似帝女,不如平民。
双手都已经涂好胰子,被他扶来浸入铜盆兑了羊乳的热汤中,他按照司寝说示,按揉她的虎口,指节,掌心。
隋棠怕痒,忽得笑了一下。隔着朦胧水汽,她这一世随意一笑都比前生璀璨。
两刻钟过去,蔺稷将手拿出擦干,涂抹油膏。
隋棠打着哈欠,“我们还学周公礼吗?”
蔺稷看着她,嗓音有些喑哑,“不了,待殿下……”
因情顺心、心甘情愿的时候。
后面半句话冲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出口成了,“待殿下身子康健些,眼疾好了再说。”
他引人入寝,同榻而眠。
铜鹤台灯盏熄去,三重帘幔落下,男人眼眶红热,想起前世他和隋棠圆房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