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说好了逛腊月集的!我们都准备好啦!”
叶子穿着一身新做的冬衣,上袄是偏浅的雀梅绿,夹了新棉花,领口又嵌了一圈儿雪白的兔毛,拥着一张嫩生生的脸,瞧着哪里还有从前的小可怜模样?
也不过两个月,叶子已经大变样了。人胖了些,肤色也白了许多,尤其是穿着打扮,早换掉从前那两身灰扑扑的打满了补丁的旧袄子,如今打扮得像个富家小少爷。
他那胰子头一次卖得很不好,二十块带出去,只卖了三块。当时的叶子也很灰心,还想着要不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做皂丸好了!但皂丸卖了两回,想买的人家也早买了,再做也不好卖。
那几天叶子十分气馁失望,但还是将手头的几块胰子都做了出来,再次交给方柳生去卖。
这回的胰子比上次的更好看了,倒不是他又改良了做工,而是陈步洲听说他做了香胰子去卖后,就给他刻了好几个精致的木模。
陈步洲从小体弱多病,不能像寻常少年那样登高遛马,长时间躺在床上也是无事干,后来渐迷上了木雕活儿,以此打发时间。
之前送给叶子那对兔羊的不倒翁就是他自己做的。
大少爷手艺好,又有脱于俗人的眼光,做的木模精细漂亮,叫叶子第一眼看到就移不开视线了。
有了漂亮的外观,瞧着不像七十文的普通胰子,更像大铺子里摆着一块两三百文的香胰子了。
方柳生瞧了也喜欢。可他知道这样的好东西走街串巷可是卖不出去的,穷人买不起,富人也不会找货郎问。于是他一咬牙,干脆去了龙门县,找上了县里卖女儿哥儿常用物件儿的大铺子,把十来块胰子推销了出去。
一面是叶子的胰子用料实在,做得也精致漂亮,别说龙门县了,就是比起府城里卖的也不差。一面也靠方柳生常年做买卖的巧嘴,把这生意谈拢了,甚至还比预期七十文的价格更高,谈了一块一百文。
这价对于叶子和方柳生而言,是只多不少的,但对铺子老板来说也不亏。他一百文购进,转手三百文卖出去,更是赚得翻了倍!
这生意谈得好,又约定以后每月都定量供货,算是有了稳定的收入。
有了钱,叶子一家三人吃得好了,穿得好了。
父子带着小石头也搬出了新屋,找里长在村里另租了房子。
说来也巧,租的正是之前看给林潮生的其中一间院子。
那户人家举家搬到了县上,院子就空了下来,虽然本意是要卖,但若有人想租自也不会拒绝,租出去总比空着好。
那院子真是不错,屋子不算多,一大两小共三间,等石头长大了也尽够住,尤其院子辟得十分宽敞,给孩子留足了玩耍的位置。叶子带着田岚去看的,父子俩瞧了都喜欢,当即就找里长租了下来,还计划着等有了钱可以直接买下。
几人从新屋搬走的时候,隔壁曹大娘还依依不舍呢。
她隔壁邻居是一家子奇葩,好不容易来了谈得拢的人,住了没几个月就要搬走,可是让她叹了两天的气。
不过叶子父子三个算是日子好过了,她也为之高兴。
再说了,就算搬走了,但那也都住在村里,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还能约了一起去赶集呢!
这不,临过年还不到一个月了,曹大娘和叶子还有林潮生都约好了,一起赶腊月集准备年货。
“小哥!”
“小哥?”
院外叶子大声喊着,而屋里睡得正酣的林潮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呢,嘴巴倒先张了。
“几点了?!几点了?!”
在一起久了,陆云川已经能听懂林潮生偶尔蹦出来的一两句奇奇怪怪的话。
他也跟着坐了起来,然后下床慢悠悠走到窗外,推窗朝天上看了几眼,又才扭头望向林潮生,答道:“……大概辰时中了。”
说实话,林潮生穿越也快一年了,但还是没学会观天看时间的本事儿。
他瞅着这天也没带刻表啊!
听到陆云川的话后,林潮生手忙脚乱爬下床,着急忙慌地穿衣裳,一边穿一边说:“都让你昨晚上别闹别闹了!非不听!”
陆云川没说话,垂着脑袋听骂,然后走回林潮生身边,伸出手把他手忙脚乱系岔的系带解开后重新系上。
两人飞快穿了衣裳,又飞快漱口洗脸,背着背篓出了门。
连吃饭都来不及了,只等着去了镇子再买些热乎吃食。
叶子在院门口一边等一边啃枣馒头,院里的二黑应该是认出了他的声音,趴在门前摇尾巴,从最底下的门缝里拱出一只狗嘴。
叶子被逗得发笑,蹲下来摸了摸两把,又掰了一块枣馒头喂给它吃。
林潮生和陆云川出来了,叶子瞅着两人看了一阵。
他歪着头,盯着林潮生认真地问道:“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