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说这个故事时,语气充满叹息,可眼睛却不时溜到和良的身上。
见和良在一个劲儿地打抖了,她才摇摇头,堆起满脸的皱纹,带着和良到他住的房子去。
吕和良听了老婆婆的说话,心就寒得嗦嗦地抖。
本来想去冲个凉,洗一洗一天来粘上的垃圾呀,冷汗积聚的汗渍呀。
但是,他这会儿真的有点怕,确实一个人不敢去冲凉房,就索性把衣服脱了个光,凉在床边让它们风干算了。
自己早早就上了床。
但是,刚才的情景太得人惊了,大脑里不知怎么的,就再也赶不走那一团垂挂下来的黑绸花;赶不走那被乱七八糟木条钉死的窗户;赶不走老婆婆的火油灯从下巴倒照上脸部的阴影!
他一个晚上都合不上眼睛,两耳警惕地听着周围会有什么响动。
这种紧张得人的神经快要崩裂的情况,使他睁着眼睛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可他毕竟是走了一天山路的啊,下半夜,劳累终于使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刚刚睡意朦胧的时候,黑暗中,房间里阴风阵阵,在这本来就寒冷的天气里,阴风掠过时,不仅凄冷异常,还吹起阵阵的鸡皮疙瘩。
和良的睡意全无,心一下子收缩起来,睁大眼睛,果然看到房间里闪起了几点幽幽鬼火,一个穿着绿衣的女鬼低低声地唱着悲伤凄怆的歌,轻轻地慢慢地从卫生间那边飘了过来。
女鬼满面血污,两个眼框里黑黑的,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珠,幽幽地盯着吕和良看。
吕和良偷偷地看了一眼女鬼,确实很凄怆很可怜又很可怕的样子。
看她还轻轻地哼歌,就如哽咽似的,只听得吕和良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是,那只绿衣女鬼,站在吕和良的床前,看了好一会儿吕和良后,好象有些看不真切,就两只手扭住自己的耳朵,竟然生生地把自己脑袋拧了下来,直递向和良面前。
那样子就好象她的头能够随时摘下来又装回去似的,而且递近吕和良身边的头颅,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看得吕和良头皮直发麻,难道,这个离开了脖子的头颅,她的眼睛盯着吕和良看,所看到的画面,可以通过无线电发送信号回身体的?不然它怎么仍然不肯闭起眼睛呢?
吕和良心里惊恐地胡乱判断着,忽然间,从头颅上闻得一股腥味直冲鼻子,顿时魂飞魄散,两眼只感到一黑,双眼便闭得紧紧的。
那女鬼“嘿嘿嘿”地冷笑几声,低头察看,确定吕和良被吓晕后,就伸手入被窝里一摸,本来想摸贴身衣袋的,可却摸着滑溜溜的皮肤,竟然找不到他的贴身衣袋。
只好继续摸,竟然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使得女鬼一下子打了一个愣。
转头看床边凉着的吕和良穿的衣服,心里就禁不住骂:“草,什么问题嘛,竟然不穿衣服睡觉!”
伸手到床边的衣服里搜钱包,又没有搜着,心想,没理由的啊,钱包到底那儿去了呢?
哼,八九不离十,一定是塞在枕头底下,就不信找不着吕和良的钱包。
看吕和良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家住边远的山村,要到城里去打工或者是经商什么的,这就少不了要带钱在身上的。
既然如此,断断不会不把钱带在身上的,于是凑近身去,继续搜索!
吕和良本来还真被这个女鬼拧脖子摘断头下来吓得不轻,可他毕竟是从小就与那些真东西接触过的人,本质又是个阴人,对异界的东西天生就没有那么惧怕。
昏过去后没有多久,就又醒了过来!
这一醒过来嘛,就发现女鬼正在摸自己的枕头底!
吕和良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许多时候,鬼都是以吓唬人,整蛊人为主,厉害一点的,就用意念来控制人去做一些在鬼看来很好笑的事情,就是不会像眼前的女鬼那样,竟然在搜索人的东西,一副贪小便宜的样子,与其说是鬼,倒接近是人,也只有是人才会表现出这种贪财爱财的行为。
吕和良这样一想,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碰到的那是女鬼?
女子才真!
他微睁眼睛,竟然发现那女鬼额前贴着的符随着呼吸而上下飘荡、起伏。
他不禁一愣,想:不对呀!
和良和那些东西玩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呼吸过,虽然形态仍然清晰可见,但又往往似是而非的。
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意象,一种境界,并不具体的。
而眼前的这个却会……妖,一下子,和良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见她的脸都快贴着自己的脸了,吕和良就一条手臂搭过去,一把将女鬼箍到床上来,还没容女鬼多想,他就一个翻身把女鬼压在了身下。
不料那女鬼竟然只顾闷声挣扎,就是不敢说话。
那和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而那女鬼似乎挣扎得也不尽力,还有些半推半就的感觉,而且女鬼后来就不动了,黑暗中,还和吕和良默默地对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