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听得清是吕和良叫开门,走上前去哆嗦着,开了好几次,才把大门打开。
吕和良出得门来,看到吕道术师歪在一旁,也无暇顾及到他,对场长、副场长说: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东西的确是借尸还魂,具体说来属于什么还不清楚。但它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怕日光,现在好象冬眠的动物一样,躺在冰尸柜里一动不动了。这就说明它要借那条尸才能还魂,我们立即把那条尸体推到火化炉去烧了,就一切都可回复正常了。”
许大宝在这方面是挺相信吕和良的。
听得他如此说,只叫了一声好,就带头走入殓尸房去。
大家合力把那条尸体抬出来,放上推车推去焚化炉喷油烧了。
这事总算摆平了。
但是,当他们满头大汗回到殓尸房时,许大宝的额头又堆起了深深的皱纹。
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被剥过皮的尸体呢!
这可怎么是好?
火葬场里无端端死了三个干部职工,叫人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许大宝围着那几具尸体转了一圈后,就交代道:
“小黄,你现在去找小朱和陈思婷进来;吕主任,你立即打电话把张副场长叫回来,我们马上开个党组扩大会。一是知情人要象上次辱尸事件那样,承诺信守保密;二是呆会开会大家要想个说得过去的办法,把这件事圆过去。”
小黄刚到火葬场工作不久,听说等会儿可以参加党组扩大会,兴奋得把一晚上的害怕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喜不自禁地蹦出殓尸房去了。
吕和良也打电话把张副吵醒了。
随后,大家合力把三个被剥了皮的尸体摆放后,盖上白布,拖入冷冻室地板上放好。
刚做好这一切,大家始觉有些松闲下来。
这时,吕和良才想起什么地问道:
“哎,对啦,吕道术师呢?”
许大宝和陈德影见吕和良问起,也才发觉不见了吕道术师,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许大宝就有些不放心,叫吕和良立即打他电话。
吕和良打通一问怎么回事,吕道术师就答怕,不敢呆下去了。
许大宝和陈德影听说就忍不住发笑。
许大宝还感叹道:
“以为这碗饭很好混来吃的呀?弄不好,吓也吓死你。”
陈德影忍不住继续笑。
吕和良有些惭愧,但许场长的话的确引人发笑,便尴尬地跟着笑。
没几,小黄找到了小朱、陈思婷,一起进来了。
也没等多久,张倩玲也打的回来了。
这时天色已明,大概是早上近七点钟了。
大家就在殓尸房休息室开起会来。
作为火葬场的场长,许大宝的脸色铁青着,原本就瘦瘦的肩膀儿,现在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似的斜侧着。
他那长长的忧郁的严肃的脸,稀疏的没什么胡子的下巴上,竟然有几根白色的小胡子!
他的眉头紧皱着,把两边眉稍拉得稍稍地抬高了一点。
他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与会者,心情沉重地说:
“很不幸,昨天晚上,我们场里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借尸还魂事件,过程之恐怖,破坏力之巨大,是我们松鹤园建园以来最大的。它不仅使我们场里三个优秀的员工被害死了,还留下一大堆难题给我们。之所以急急忙忙在这里召开党组扩大会议,是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赶在八点钟上班前,把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是同一场里的人也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我们想出一个能够圆得过去的说辞……”
许大宝瘦削的身材,眼睛虽然细小,而且目光忧郁,但却透露着谢全的精气神,常常能感染得他身旁的同事们除了佩服还能鼓起勇气。
听他慢声细语、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布置工作或者讲述什么的时候,张倩玲就会静静地坐在旁边做记录,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他的脸;她那睁得大大的专注的眼睛,已经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在十分认真地听他讲话。
而许大宝无意中一碰到她的目光,就不禁感叹地想到一旁去:可惜,你已经年龄不小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会怎么样呢?
嗨!嗨!嗨!想到哪儿去了?
他自责着,不禁微微地皱一皱眉头,他严肃的脸上竟然丝毫没有显露出什么走神的表情来。
会议很快作出决定来:一是陈思婷坚持一下,今天继续上班,不能把化妆事宜暂停下来;二是办公室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下发调令,调小黄、小朱到殓房股工作。
而小黄、小朱得坚持陪着陈思婷,不能出差错;三是在下调令的时候,同时进行小规模的戒严,要做出殓尸房出现了小范围的人被病尸感染的场面;四是与会者严守秘密;五是陈思婷要尽责将三个被剥了皮的尸体,化妆成被病毒感染过的模样;六是办公室要在借助清理因公死亡的员工个人物品之机,彻查昨晚整个事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