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凤小心翼翼地把那本日记本从沉香木匣子里取出来,一旁的于斌也表现得很激动,他颤巍巍地小声道:“飞凤,你们江家的秘密,你爷爷一生的心血,都可能藏在这本日记里了,那可是他们化工厂当年职工们的瑰宝啊!”
于斌的说话听起来确实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意涵,可是,这时的江飞凤却忽然想起,爷爷在自己懂事以后,却甚少提及什么江家的秘密,想必,这个秘密充满了危险,充满了刺激,因此,爷爷不想让自己这样一个女孩子掺和进去?
“现在,正是面向商品经济社会的化工厂需要振兴,需要你们这一代人为化工厂奉献的时候,你就把你们江家的瑰宝献给创建了化工厂老一辈干部职工吧……”就在江飞凤思想回到她很小的时候,家仆于斌的说话又适时地在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就在江飞凤有些发呆与茫然的时候,于斌爱不释手地拿过日记,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那本皮质日记本后,如至爱之物一样贴到心窝处,又不舍地从心窝处,把皮质日记本塞进江飞凤的手心里,那一双眼眸不知寄托了多少期望,热切又深邃地看到江飞凤的脸上。
江飞凤只感到心慌意乱得不行,有一种不可承受的重,压迫得她微微地喘起气来。在我们这个讲礼仪的社会,一个前辈如此满怀期寄地对你语重心长地说话,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江飞凤也是应该对于斌应上一声,然后用激动人心的语言来回答长辈对晚辈的期望的。
可是,这一刻,江飞凤却怎么也回答不上一句说话来,她有一种心慌意乱的紧张感,害怕自己说出口的说话要兑现,要践行。
这实在有些不合她的性格!自小,爷爷就把她作为男孩子来看待,来培养,她也逐渐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是,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出现了胆怯,出现了心慌,就连江飞凤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有许多说话要说,但到后来,她却一句说话也没有说出来;她似乎有许多意思想表达出来,但到后来,她用沉默不语掩盖起她的意思。她发呆,她怔忡,就在这时候,那个躺在睡椅上,如同植物人的爷爷,突然从睡椅上跌落在地上。
江飞凤和于斌听到响声赶出客厅的时候,江茂树已经跌在地上咽气了!脸上憋得紫红,似乎在咽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想要表达什么来着。因此,他即使如同植物人了,仍然拼命地憋上这最后一口气,想要做个什么表述。
当然了,从医学的角度来看,真到了植物人的份上,是不可能再作什么大动作的举止的。表现在临床上,更多的是监控机器上心跳、脉搏、呼吸的数值变化,来表示植物人生命体征的好与坏。
因此,说江茂树是植物人,临死前却有如此大的动作,似乎有些说不通。起码在描写上是过于夸张了。当然,这是题外话,就此打住不说。
江飞凤从爷爷的实验室奔到客厅,江茂树已经趴在地上了。
“爷爷,爷爷!”江飞凤这一惊被吓得不轻,连叫爷爷的腔调也变了。
于斌从实验室走出来后,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悲痛欲绝!他一下子就跪在了主人的身前,不停地叩头,声音哽咽着说:
“长辈,我知道你还有心愿未了,你的研究成果还没有为大家服务,你就与世长辞,让你心有不甘。可是,你就放心吧,你的乖孙女江飞凤回来了,她会替你完成心愿的!你生前一直唠叨个没完的‘圣战斗士’一定会重生于世人面前,让江家的光辉业绩彪柄于化工史上……”于斌号啕着,上半身已经趴在了江茂树的身上,不愿起来。
江飞凤也是痛不欲生。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睛,爷爷是如此地值得世人的尊敬,是如此地为化学工业奉献一生,作为江家的后人,爷爷,你就放心地安息吧,我江飞凤会把你未了的心愿实现的!
为了化学工业,为了江家的荣光,我一定会继承你遗愿,把“圣战斗士”研究出来的!
安葬了爷爷后,江飞凤手捧着那本珍贵羊皮日记,眼泪不知不觉又从眼角流了下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江飞凤第一次如此地悲伤。
打从十岁起,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离奇出走,江飞凤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爷孙俩相依为命,那份浓厚的感情,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
现在,爷爷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作为江家的后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实现爷爷的心愿呢?只是,爷爷你在天之灵,要赐我力量,给予我指示,让我找到实现江家心愿的路子,才能让我研究出“圣战斗士”呵!
“慢慢研读那本日记吧,它可能会为你今后的人生之路指明方向的。我于斌虽然老了,但为了整整一代化工老前辈,为了你爷爷生前的宏愿,会尽我绵薄之力,协助你实现梦想。”于斌真不愧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从,总是在江飞凤感到迷茫感到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每一次看似简简单单的鼓励,却总能给予江飞凤无穷的力量!
这么多年来,于斌尽忠尽职地守护在江家,他只有一个简单却又宏大的心愿,那就是侍奉好江茂树,让他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