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那老头笑了,层层皱纹在他的脸上漾起,竟有几分慈祥和可爱:“我才不是什么工程师,只是一个被困在这儿的囚犯罢了。”这句话,他也曾经和卫彻说过。可他怎么看也不像囚犯,至少他行动自由,并且没有穿囚服。至于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走廊……卫彻正疑惑着,却听见“咕……”的一声,好像肠胃在蠕动。老头捂了捂肚子,脸上很委屈:“我饿着了,你们怎么没把晚饭给我送过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来敲门啊!黄泉恍然大悟,立即鞠躬向他道歉:“对不起!因为刚刚撤退太匆忙,我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老头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而是轮流看着众人,眼中流露出期待,笑呵呵地问道:“你们谁有吃的呀?”他那神情就像个讨糖果的小孩,很是亲切可爱。
“我有!”欧阳凌沫立刻从背囊里拿出一包萨琪玛零食,那老头立即拆开了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吃得津津有味。黄泉赶紧毕恭毕敬地请他进屋里,拉开椅子让他坐。
那老头边吃着东西,心中觉得好生奇怪:“后辈生,你们怎么都躲在这屋里呀?在玩什么游戏吗?”他好奇地看着大家,满脸听故事的表情。
“老头儿,下午的时候你没听到枪炮声吗?”卫彻问道。他没黄泉那么拘谨于礼数,直接叫人老头。对方倒也不生气,嘴里一边嚼着沙琪玛,一边答道:“噢,白天那动静啊!听是听到了,不过我还以为是放鞭炮呢。”几颗饼屑挂在他的胡子上,像只满足的小仓鼠。众人望着他风轻云淡的表情,都一脸苦笑。
这和放鞭炮的声音也差别太大了吧。
“放鞭炮?老头儿,你房间的隔音也太好了吧?!中午的时候,水鬼围攻过来,外面枪炮齐发,那响声几乎能把整个大坝都震塌。你见过什么鞭炮的威力这么大?”卫彻说道。
随之,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那老头儿一边听得兴致勃勃,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手中的沙琪玛。当卫彻说起最惊险的一幕时,他的双眼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对对!那水鬼啊,我见识过。它很厉害啊,吃人可不吐骨头呢!”
这样说来,想必老头儿也见过水鬼的真身,他究竟是什么人?卫彻与黄泉都对他的身份十分感兴趣,特别是黄泉,既然上级特别交代过他不能打扰这个老人,说明此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卫彻也想知道这七旬老者的身份,可人家想听故事似地,使劲催他讲下去。没法子,卫彻只好将下回分解提前了。他说起方才的枪炮声不是对付水鬼,而是对付一只神秘而可怕的巨兽时,老头儿的神色明显大变。
“是它……果然是它!”
老头儿就像被一只手揪住头发,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他情绪十分激动,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感觉左胸口一阵抽搐,好似被另一只手攥住,生生断去了血液的流向,整个大脑像坐船般晕眩。他难受至极,吃了一半的萨琪玛卡在嘴里,忘却了吞咽,刚刚说话时伸出的食指停在半空,微微地颤抖着,双眼瞪得铜铃般望着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什么让人极其惊悚的东西。
卫彻发现了他的异常,忙上前问:“老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泉听了,忍无可忍,心中实在不满卫彻这样称呼老人,怒斥道:“别老头儿老头儿的,你懂不懂礼貌?人家是有名字的!”
卫彻回他一个白眼:“那你说说,他叫什么名字?”
这一句,哑得黄泉无声反驳,“……”谁叫这老头儿还没自报姓名呢。黄泉铁青着脸说:“你可以叫老人家。”
“这还不一样吗?!”卫彻才不拘于礼数。
围观的高凌风这时打断了他们的针锋相对,“你们别吵了。这个老人家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家一看,这才发现老头儿的面色果真苍白得可怕,正张大了嘴拼命地吸着空气,明显鼻腔已经支持不了呼吸,看起来十分危险。此时,他整个人憋得慌,眼睛几乎瞪得脱眶,仅凭着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用一只手捂住心脏,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隔壁的房间:“零,零,号档案……房间……”
零号档案?什么东西?在场的人怔忡原地。
濒临生命边缘的老头儿,嘴里忽然蹦出这个生僻的词,卫彻等人根本就听不懂,一时间手足无措。这时,一个白色身影从角落里站起来,穿过人群,解松老爷子的皮带和纽扣,并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
“他有心脏病。”白浪平静地说道,“去他的房间,找找有没有药。”
此时,老爷子的脸更白了,脆弱得好像一张纸。由于白浪的紧急措施,他尚未昏过去,但已然朝天花板翻着白眼,心痛如绞,说不定啥时就会窒息休克。事不宜迟,卫彻火急火燎地跑到那个零号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置有些出乎卫彻的意料——房间不大,是面积为十几平方米的单间,除了床铺之外,便是令人讶异地堆满了书籍。只见一张书桌摆在最里面,两侧墙边摆放着又老又旧的松木书柜,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木头味与书卷味。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