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泉像有了惊人的发现,猛地一把抢走他手中的小本子。翻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国家档案局谜档案科科员,姓名陈XX。证件配发日期显示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线条紧实的脸蛋上皮肤细嫩,水分饱满,看起来年龄绝不超过25岁。他炯炯有神的双眼毅然而坚定地望着镜头,嘴角微勾,弯如朗月,神情与此时的老人如出一辙。唯独不同的是,老人显得更加苍老,五官轮廓多了几道皱纹,身材更加瘦削佝偻。
岁月染白了这个翩翩少年的头发,却带不走他发自灵魂的神采。
黄泉突然毕恭毕敬地合起本子,肃然并脚敬礼:“前辈,刚才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此时,老头儿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既然如此,他再装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只得讪笑着坐起来: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黄泉将本子归还于他,并再次敬礼。老头儿颤巍巍地回了个军礼。
这时,卫彻终于得以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原来你是档案局的老同志呀!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囚犯?”
就这事,他还为此纳闷了好久。原以为三峡大坝里还关着可怕而神秘的杀人犯之类,结果却是个档案局的老头儿。当然,这老头儿的来历不可小觑,连黄泉都得对他礼让三分。老头儿大概仍饿得慌,继续捡起那半块萨琪玛啃着:“自从三峡大坝建起那一刻,我就待在这儿了,一步不曾离开过,你说我不是囚犯是什么?”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卫彻,眼神很是沧桑,脸上每道深刻的皱纹,都仿佛在倾诉着一个故事。
卫彻不禁又想起了二人初次对话的场景——这老头儿说过,他已经在此守候几十年了……
“那老爷爷你为什么不离开呀?”欧阳凌沫感到很不理解,插嘴道:“内地的公务员生活这么艰苦吗?连公众假期都没有?”
老头儿苦笑了一下,“丫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留在这里,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卫彻问道。
老头儿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缓缓地说道:“等待你们今天所看到的东西。”他说的,正是那只被神秘黑烟笼罩的巨兽。
“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卫彻急切地问道。因为,这只巨兽身上,也藏着他所想知道的秘密。这一路探险,他的心里留下了太多很想知道却又无处追问的谜题。老人沉吟了半晌,似乎在思索。末了,他抬头环视一圈在场的人,并在心中初步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
“跟我来吧。”他这才慢慢地站起身,卫彻和黄泉赶紧上前扶着他。
“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老头儿说道。
如此这般,卫彻与黄泉,周渊灵与白浪,还有李娅宁他们便跟着他来到了零号房间。这房间不大,桌子前除了一张椅子之外,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条件很是简朴。老头儿也压根就没想过有人会来拜访,只好让几个人站在一边,然后,便自己翻起架子上的档案。他走到档案盒前,看着那些复杂的编号,忽然又摇摇头,转而去翻动旁边堆叠在一起的文件,但依然未果。
在哪儿呢?老人神情茫然地埋头翻找着。数百份档案,装盒的、散页的、合订的,摞满了书柜,几乎将他吞没。他遇到架子高的,就搬来那张板凳,站在上面仔细翻。拿出来看看又放回去。
找了许久,老人一边翻一边嘟哝:“我明明记得放在这儿的。”
黄泉不忍袖手旁观,问道:“前辈,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吧。”
老头儿告诉他:“一份档案。编号是零的。”
敢情就是他适才无意中说出的零号档案吧!“又得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唉,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老头儿谦虚地表达歉意。大伙儿于是帮他一同寻找那份零号档案。卫彻边找边想,老头儿这么着急这份档案,不知里面的内容有多神秘呢?
然而,找了半天,把架子上的档案都找遍了,却依然不见零号档案的踪影。老头儿想不明白了,坐在椅子上又拿起那剩不多的萨琪玛,边啃边思考:“奇怪,怎么就不见了呢?我记得上一次明明把它放好的。”
卫彻忍不住多问一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你记清楚一点哦!”
老头儿看着他,苍老的眼神很无辜:“上次我见到它的时候,是十年前。”
屋里的人,通通无语。
这份听起来像是极其重要的档案,老头竟然能把它置之不理达十年之久,还真是让人看不到它的重要性在哪儿。这糟老头……卫彻被他彻底打败了,正想说,“再找一遍吧。”这时,白浪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么?”他问。
白浪不说话,只是点点卫彻的脚下。卫彻低头一看,顿时恍然大悟——桌脚下正垫着一份折成豆腐块一样的档案。卫彻赶紧蹲下去,把那档案抽出来,展开一瞅,上面可不正是用黑色毛笔写着一个大大的零字吗?
“找到了!”他对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