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五爷一下子想明白过来,喃喃道:“竟然……竟然……!”
“竟然如此简单是吧?”白骨衣吊儿郎当地把权五爷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末了又自夸道:“把戏越简单,操作起来其实就越难,咱们就说这镜子打磨技术,整个天楚你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再说这摆放角度的精密计算,多挪动一丝一毫,都会露出破绽,所以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我简直是天才,忍不住都想给自己鼓个掌。”
白骨衣嘴上自吹自擂,双手也不闲着,十指如飞地操纵盒子里的机括,眼看这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很快扩展成了八面盒子,又很快扩展成了十六面盒子,似乎拆解得十分顺利。
权五爷知道白骨衣一直在利用说话拖延时间,他担心这么下去最后真得给白骨衣破解掉了机关,从而取出鬼工盒,权五爷连忙走下台阶,要来个人赃并获。
白骨衣紧张地喊住他:“大叔,你别往前走了,地板上全是机关,你走错一步,可就老命不保了。”
似乎是验证白骨衣的预见性,权五爷果真走错了一步,脚下的地砖迅速下陷,两侧石柱上落下两柄巨斧,交错砍来,好在权五爷武力不俗,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蹬地急退,斧刃贴着他的面门而过,权五爷还没来及庆幸躲过一劫,在他慌乱退后的途中,又一脚踩到了机关,无数根粗重的金属栅条从屋顶砸下,四面八方卡入对应的地槽内,将这一处地厅变成了森罗牢狱。
这下白骨衣和权五爷都被困在笼内,谁也出不去了,此时就算没有白骨衣的劝阻,权五爷也是老实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没想到这里的机关如此霸道!”权五爷发自肺腑地说道。
“落斧地刺,刃墙流矢,本来就属于霸道机关术!……你低头看脚下的地砖,是按照蜂巢的格子形状仿制,每格之间相邻六块地砖,其中五块都会触发机关,只有一块是安全的。你要用九章算筹经过精密计算才能安全过来。”
权五爷不接话,只是认真摸了摸粗重的铁栅,知道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破坏的,他的表情居然放松下来,说道:“不用了,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就算你拆掉了鬼工盒自己也跑不掉,我何苦还要过去冒险……的确,我这辈子久居大漠,没见过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机关陷阱,看上去我的确是孤陋寡闻了一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抓不到你……我有足够的耐心。”
白骨衣手里的鬼工盒已经拆解成了三十二面,每一面都出现了细小的卡扣卯榫,白骨衣一边拆解,一边说道“大叔,光有耐心可不行,我手里的鬼工盒和青铜展台下的机括总枢纽相接,我现在只要停下一步,也同样会触发这里的机关。”
权五爷冷冷地看着白骨衣,没有说话。
白骨衣停下手头的活,问道:“你不信?”
权五爷说:“对付你们这种巧言善辩的对手,一定要以不变应万变。”
白骨衣双手一摊表示那就没办法了,随着他的双手停止拆解,那些粗重的金属栅条机关再次启动,从栅条凹槽里倒放出无数森然的尖刺,然后四面八方往中间挤压过来,一路所遇之物摧枯拉朽。
“看到了吧?最多半盏茶时间咱俩就要被挤扁了,然后浑身上下扎个透亮,到时候血肉模糊的……啧啧……想想都吓人!”白骨衣自己先哆嗦了一下,接着道:“所以,你没有其他选择了,你只能先过来我这里想办法,你看你脚下,只需要按照……”
“不用你好心,我想过去,自有法子!”权五爷冷冷地打断。
白骨衣本想给权五爷个台阶下,顺便告诉他安全通过地砖机关的法子,没想到权五爷刚烈至极,硬是拼着触发机关,也不受白骨衣的半点恩惠。
他过来的一路毫无章法,接连触到了三个机关。
触到的第一个机关是一堵从天而降的石墙,猝不及防地砸在权五爷背上,幸而权五爷外家功夫了得,凝气抵住,借势拧转背身,卸去了墙壁的巨大力道,然后内息爆绽,破沙拳使出,一拳将石墙轰出了破洞,又接连几拳,将洞口扩大至一人高度,这才钻将出来。又走了几步,触发了上下对接的断头刃机关,这机关可以一瞬间将人拦腰截断,权五爷眼看要糟,一条链刃及时地自半空飞来,紧紧卡住机关齿轮,权五爷这才从刀锋下逃脱。
链刃当然是白骨衣的双刀之一,名唤月牙。
虽然被救,权五爷还是没有向白骨衣求救的念头,他纵身跃出,距离展台还有一步之遥。
这时地砖陷落,第三个机关启动了,无数锯齿飞轮从石柱的缝隙里弹射出来,高速旋转着袭向两人,白骨衣潇洒躲开的同时,双手一秒都没离开过鬼工盒,拆解速度也丝毫没有慢下来。
权五爷这边就狼狈多了,面对铺天盖地的锯齿飞轮,他只能护住周身要害,肩背四肢因此受伤无算,伤痕累累,最后还是白骨衣用身上的战甲替他挡下了剩余的飞轮。
此时机关刺栅已经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