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决战开始之后,叶寒蝉和傅晚亭两人不约而同采用了不要命拼死的打法。√
不要命是最后能留住自己的命。
拼死,拼得当然是对方先死
所以这场战斗里,两人只攻不守,只进不退。
他刀利如风,他指疾如雨,一时间两人的身影在刀风指雨里隐没,又在另一处闪现。
叶寒蝉的凄切刀和傅晚亭的移花指在空中无数次碰撞,擦出一蓬蓬明亮的火花。
火花明明灭灭之间,伤口上的血花四处盛开。
这场旷古之战似乎要无休止地进行下去,直到某一方的血先流干。某一个人先倒下。
在此之前,谁都不愿意露出一点懈怠。
在两人战斗的间隙里,有好几个镜鉴司负责情报收集的镜雀,隐匿了身形,远远躲在瓦砾之间窥探战局,然后将结果迅速记录在雀羽书上,传给距离稍远的另一个镜雀,然后再接力传下去,一一回报给镜鉴司的那个鹰钩鼻的驼背中年人。
朱老雀。
此刻镜鉴司的朱门大院里,一派冷冷清清,只有朱老雀一个人守着自己的红木长桌,一杯接一杯地品着茶水。
在他的面前,从方山长街方向传来的雀羽情报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第十二具杀手尸体被发现……
杀手榜上的小红豆和老骰子出现……
各郡县捕快被一众杀手群灭……
老骰子与梅入骨联手,不敌天下第一杀手叶寒蝉……
快活王开箭立威,震退众人。杀手榜第七的梅入骨被一箭狙杀……”
朱老雀把这些情报推至一旁,默默饮茶,半晌不语,眼前这些触目惊心的情报似乎丝毫未能扰乱他的心境,直到最近的一份情报被朱衣镜雀送来。
朱老雀摊开雀羽书,上面写着一行信息:“天下第一杀手叶寒蝉对战快活王府管家傅晚亭。”
朱老雀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怎么打起来了?这事弄得有些复杂了,来人,快帮我请青门首座大人……算了,你们回来吧,那个女酒鬼你们请不动的,还是我自己去请吧。”
朱老雀再也顾不上喝茶,一路小跑往青门大院而去。
青门大院是镜鉴司最为神秘的一个院子,专门负责培养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工和军事间谍,镜鉴司十二镜使几乎全是出自于青门,除此之外,青门还管辖镜鉴司最精锐的军事力量——黑镜骑,这五千黑镜骑全副玄黑重甲,甚至武装到了马匹的眼睛牙齿,当他们全军推进的时候,就好像钢铁的城墙迎面压来,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青门首座大人青叶竹,是个整日酗酒的中年女人,即便这样,她的却丝毫没有走样,甚至比年轻的女子更加玲珑紧实,她平日里喜欢把自己藏在一件青黑色的披风之下,两轮巨大的镰月刀像蜘蛛粗壮的前肢,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为她的风韵平添一份诡异。
朱老雀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在月下抱着酒坛子发呆,见到朱老雀的身形,二话不说就砍出去了一刀。
朱老雀根本没躲,就依着正常的步子大踏步向前,这刀尖就在他喉咙一丝之隔的地方悬止,然后准确无误地跟着朱老雀的每一次步伐倒退,始终未脱离他的咽喉。
“朱大人,不知道按照鼎律,杀一个镜鉴司的首座,要被判决什么刑罚?”
朱老雀道:“青大人,不要闹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不见青叶竹怎么动作,刷的一声,两柄镰月刀顺着她的前臂收回至背部。
“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个家伙着急成这个样子?居然亲自跑到我这个院子里来。”
“傅晚亭和叶寒蝉打起来了。”
听到傅晚亭的名字,青叶竹眼神闪亮了一下又连忙用问题不动声色掩饰过去:
“天下第一杀手和天下第二杀手之间,不是早就注定会有一场死战吗?”
“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愿意再管傅晚亭的事了对吗?”
“自从他离开了镜鉴司,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了。”
“可他毕竟是你……毕竟和你相识一场。”
“相识一场又如何?……像我们这些整日活在黑暗里的人,只认识两种人,活着的任务目标,和死掉的任务目标。”
青叶竹放下手里的酒坛,醉眼朦胧地说:“他要在镜鉴司里做教官,或者跑去红叶阁做杀手,我都可以不理睬,可是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居然跑去做了那个两姓王爷的家奴,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当真不管?”
“要管你管吧。“青叶竹满含恨意地嘲笑道:”我这半辈子,前前后后二十年,一共培养了一十二位镜使,结果被你们朱门大院带走了大半,现在怎么着,出了事又想拿我当枪使,想都别想。”
“你我同在镜鉴司共事,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非要分得这么清吗?”
“既然不用分清楚,那好,你把风不羽和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