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方山长街上,叶寒蝉和傅晚亭的战况已经激烈到了巅峰状态。
傅晚亭明显处在下风,虽然移花指的指风带起了漫天落花他的身形看上去依然潇洒笃定,但是他心里已经清楚自己的赢面不大了。
他原本功力就略逊于叶寒蝉,全力施为才能勉强跟叶寒蝉打个平手,在夜凉河岸边,叶寒蝉被白骨衣困住,自断双足以后,傅晚亭一度以为自己胜算很大,谁知道叶寒蝉了更为恐怖的一双机关刃足,鸣蝉刀法使出来后,在那柄恐怖的凄切刀之外,又凭空多出两刀,当然威力成倍增加傅晚亭根本疲于招架。
还好傅晚亭的移花指练也得炉火纯青,总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在最合适的位置,挡住叶寒蝉的攻击,虽然他进攻已是求而不得,但是防御起来尚还绰绰有余。
黑镜骑来的时候,傅晚亭刚好夹住凄切刀的刀尖,牵制住了半空落下的叶寒蝉,突然就感觉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数十匹全副武装的重骑军一字排开,像一堵城墙一般,塞满长街的两端,缓缓朝两人挤压过来。
高马之上,那些将面目藏在盔甲之下的骑士们,抽出了自己双手握的朴刀刀柄,宽长的刀刃拖在地上,摩擦出一串串火花。
青叶竹在高头大马上喝道:“对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是镜鉴司黑镜骑第三小队,快点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将不惜采用武力措施。”
听到黑镜骑三个字,傅晚亭神色恍惚了一下,叶寒蝉趁此机会在空中倒转身子,两柄刃足直切他面门,傅晚亭脑袋向后一躲,手上不由松了劲道,松开了叶寒蝉的凄切刀他得以回身飞开,落在临街摊贩的棚顶之上。
“黑镜骑?你是雷千绝?”叶寒蝉问道。
青叶竹一听气炸了,骂道:“雷你个老母,我是他上司,镜鉴司青门首座,青叶竹。”
叶寒蝉没听过这个名字,哦了一声:“不是雷千绝,事情就好办了。“
说完这句话,叶寒蝉竟然完全无视黑镜骑,再次杀向傅晚亭。
“哟,碰到个不给黑镜骑面子的二愣子,真是郁闷……喂,你住手,他是我的人,谁也不准动他!”
青叶竹不知道是因为被忽视感到难堪,还是看到傅晚亭被人欺负有些愤慨,所以愤怒地大喝一声,拍马跃起,半空里朝叶寒蝉甩出了自己的圆弧状的镰月刀。
这刀弧形极为优美,在空中的轨迹也让人捉摸不透,攸忽在左攸忽在右,叶寒蝉一时无法判断躲避的方位,只得从空中急急坠下,单足立地,身子依着足尖刀刃为圆点,高速旋转一周,抬起另一只足刃,朝着傅晚亭的咽喉划过来锋利一刀。
傅晚亭倒身躲过这危险一刀,双指顺势击打在足刃的刀背处,将叶寒蝉格开一旁,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及时接住青竹叶的镰月刀,借着旋身的力度,又将刀给青叶竹掷了回去。
刀来时多快多猛,回去时便多快多猛。
傅晚亭趁着两人又一次短暂分开的契机,神色慌张地对叶寒蝉说道:“今日之战,未分胜负,我们改日再约。”
话刚说完,也没等叶寒蝉表态,傅晚亭便施展惊人轻功,平地拔云而起,双指插进高墙,又跃起数尺,在高空中踏空而行,疾速地掠过王府门楣,闪进府内。
叶寒蝉与傅晚亭鏖战至此时,深知他已经为这一战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居然会突然出现一个让他拔腿而逃的女人,难道对傅晚亭而言,这个女人比死亡还可怕?
叶寒蝉仔细打量青叶竹,看到她面目平常,丝毫没有特殊之处,倒是身子完全包裹在一件青黑色披风里,倍感神秘。
青叶竹接住那柄掷回来的镰月刀后,迅速收回挂在背部,她没穿鞋子,就这么赤着一双光洁的脚,走在血腥的长街上。
她在一步步地朝叶寒蝉走去。
“你明明可以拦下他的,为什么不拦?”青叶竹责问叶寒蝉。
“我要赢的是杀手榜天下第二的傅晚亭,不是一个女人而分心的傅晚亭。”
青叶竹却在这句话里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点。
“你是说,他刚才我已经分了心?”
叶寒蝉差点翻白眼,不耐烦道:“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可是……”
“最烦你们这些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事了,不要再问我了,也不要再跟我多说一句话,今天就算我倒霉……”
瞬间叶寒蝉身后蝉翼飘带迎风飘起,一声蝉鸣声过,叶寒蝉以迅疾的身法,一跃飞向附近的房顶,然后高纵低掠,很快消失在连绵不绝的房屋中。
“大人,要不要追?”
“不用,我们的任务目标是傅晚亭,其他人不。”
“那要不要进王府抓人?”
“进王府?还是不要了,惹上快活王很麻烦的,要耽误老娘许多喝酒时间。”
“可是咱们已经出兵了,总不能铩羽而回吧?”
“看到那支箭没?”青叶竹指着长街中央的那支羽箭,说道:“那可是孤坟弓,天下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