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环与陈逢春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组长说:“午饭给你们俩留在了餐厅了,自己去吃吧。”
陈逢春哼着不着调的歌,大摇大摆走向餐厅,王环垂头丧气慢慢悠悠,跟在陈逢春后面。到了餐厅两人一人抱着一份菜、俩馒头,开吃。
陈逢春一手抓俩馒头,一手拿勺子大口大口吃饭,边吃边说:“哥们儿,你使的什么招儿?就是把我放倒的那招儿。”
“噢……哪有什么招儿,我就是一躲,你没站稳。”王环并没胃口吃饭,一口馒头一口菜像例行公事。对陈逢春的问话也有气无力的回答。
“大老爷们儿,说话像个娘们儿!能不能好好说话!?”陈逢春挺又有点着急。
“……”王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都是进监狱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都好几天了,怎么还这熊样?”陈逢春不耐烦的说。
“嗯……”王环呆呆地看了一眼陈逢春,从鼻孔挤出一点声音。
“真特么费劲!吃饭。”陈逢春无奈了。
陈逢春老早地吃完回去。80多平方的餐厅里空唠唠的就王环自己了。这时,监控室内柯一坤正注视着屏幕上的王环。每有一批罪犯入监他总会对每个人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直到他认为已经了解了他们每个人。王环这一批,其他人都算正常,就这个王环需要特别,根据对他过往的了解,应该重点防范他自杀或行凶。但就目前来看,行凶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长期郁郁不欢,就得针对他研究一套教育方案。
柯一坤边看边想:再多找机会跟他谈谈话,尽量开导他吧。
王环吃完饭回到监室,其他人都已上床准备午休,组长李传德跟王环说了一句:“抓紧时间休息吧,下午还要劳动。”
王环微笑一下:“噢。”
王环刚监室,监室门就关闭了。中午、晚上罪犯休息时间各活动区域及监室都是封闭的。王环躺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睡,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家里西跨房自己的床上。
”环,讨债的又来了!”爹焦急的喊道。“快起来,他们要开走咱家的拖拉机。”王环使劲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爹跑过来,扑到床前摇晃自己,但自己好像并没有感到被晃动,腿脚也不听使唤,就像灌了铅一般,用尽力气也动弹不得。只听见外边有人喊:“能搬的都搬走,快点!快点!”
一听这个,王环就更着急了,咬着牙使劲从床上爬下来,挣扎着站起往外跑,但怎么都跑步快,平时轻轻一步窜出去能有4米远,现在一步1米都困难。好不容易到了他们面前,怎么也张不开口,抬不起手,眼看着人家把东西都抬到拖拉机上往外拉。正急得满身是汗时,突然有人碰了自己一下,差点没摔倒,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下铺的齐鸣趴在床沿推自己:“该上课了!快走!”。王环大学自选体育课与齐鸣一起选的,选的太极拳。
太极拳老师姓孙,叫孙淑婕,一个老师。二十五六岁年纪,一米六八身高,正在读博。据说她自幼习武,现在每到寒暑假还都要去陈家沟去练拳,她是陈式太极拳掌门人陈承续的入室弟子,武术七段,北阳市太极拳协会副会长。
孙淑婕老早就站在操场中央,就等时间一到,吹哨集合。她站在那里就雕塑般笔直,如松树般挺拔,仿佛整个操场就是一片海域,她就是海域中一座灯塔,操场一簇簇人群攒动,若波涛,她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细看时,这操场又如一片原野,原野上杂草丛生,唯独她如一只灵气充盈、色彩分明的花,虽纹丝不动却生机盎然。
王环一入学时各个大学社团竞相招人,王环看了看,对其他的都兴趣不高,唯独武术协会和太极拳协会对他有吸引力,但两个协会训练时间冲突,只能二选一。
正当他准备在武术协会等级报名时,旁边的太极拳协会人群骚动了一下,协会的们纷纷冲着一个年轻女老师:“孙老师好,您可来了!”
“你们辛苦了,给你们带了点饭过来,自己做的。”孙老师一身白色运动服笑容满面地说。
“谢谢老师。”说完这些就开始“抢饭”。
孙老师咯咯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用抢,不够我再去做,我宿舍就在旁边。”
孙老师音量不大,王环在喧闹的人群中却能清晰听到孙老师所说的每一个字,声音均匀,中气充沛,而且从开始笑到整句话结束中间没有换气。
再看她行走、举止,一切都恰到好处,毫无小动作。比如将饭菜放到桌上这个动作,有的人提起来高出桌面很多,然后再将饭放下,然后再把饭挪到适当位置,而孙老师将饭提起的高度恰好与桌面相同,放下时就是桌子中间,不用再挪动一毫,而且从身体一侧饭的起始点到桌面中间的终点恰好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
注意到这些后,王环放下了手中的入会登记表,走向了太极拳协会。
武协的同学摇摇头说:“哎,还是老师有吸引力,又被勾走了一个!”王环懒得搭理他们,就这样加入了太极拳协会。开始学习太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