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围拢上来的人们,禹天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慧剑”。
张君宝则有些紧张地向他望来,观看这些人的步履动作,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些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只是相识多年来,他已经有些了解自己这位师兄的性情。别看师兄他平日里虽是言笑无禁和蔼可亲,但在对敌时从来都是杀伐果决从不手软。如果这些人向他们发动攻击,师兄是绝对不会因对方不会武功而有丝毫迟疑和怜悯的。当初教导自己和天宝武功时,师兄便不止一次说过,最好的敌人永远只有一种,那便是死掉的敌人。
但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那些人冲到近前,却完全没有理会禹天来与张君宝两个,而是如饥饿的狼群一般扑向那些已经死去的萨满祭司,用手中的各种简陋武器在这些死尸身上疯狂劈砍戳刺,更有甚者索性直接扑在尸体上,爪牙齐施如野兽般撕咬。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青壮有老者,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愤怒与怨毒,狰狞扭曲,望之可怖。
部落中的那些孩子在原处看到平日里疼爱自己的亲人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可怕的野兽,尽都吓得面色惨白,有许多孩子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师兄,他们为何会如此?”张君宝的脸色同样有些发白,尤其是看到一个朴实敦厚的中年妇女咬住一具死尸的手臂,用力摆头生生地撕下一条肉来,登时咽喉耸动几欲作呕。
禹天来摇头不语,先将“慧剑”收回锡杖之内,忽地一手举杖一手竖于胸前,口中高颂一声佛:“南无阿弥陀佛!”
佛声如雷霆霹雳在平地炸响,有如洪钟大吕在耳畔轰鸣,震得那些陷入疯狂的男女同时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脚下如吃醉酒般摇摇晃晃,噼里噗通地一个个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师兄,你这是……”张君宝见禹天来忽地用出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狮子吼”神功将这些人震个半晕,不由得大是不解。
禹天来淡淡地道:“这些人心中也不知积蓄了多少愤怒,到如今才一下宣泄了出来。只是任由他们如此疯狂发泄,只怕许多人最后会真的疯掉。‘狮子吼’这门功夫除了以音波伤人,带有晨钟暮鼓般涤荡人心的作用。经过我这一吼,他们应该能冷静下来了。”
正说话间,张君宝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接二连三地爬了起来,脸上也不见了方才的狂怒之态,改换成悲喜交集的复杂神色。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他带着些畏惧的神色走到禹天来与张君宝面前,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道:“达尔朵扈特部落族人,感谢两位法师再生之德!”
说罢便匍匐在地施以大礼。
随着老人下拜,其他人纷纷跪倒在老人的身后,向着禹天来与张君宝叩拜下去。
禹天来与张君宝面面相觑,却都弄不清其中究竟有什么玄虚。当初觉缘来此时,只是在暗中观察后得知那萨满神庙中的一样物事是寻找铁木真陵寝的关键,却并未发现神庙所在的这个部落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当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如今看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两人见这些人对自己只有感激而并无恶意,便也好言抚慰了一番,并再三请众人不必多礼。
但那些人极为执拗,坚持以他们最高的礼节叩拜完毕,才在老者的带领下纷纷站起身来。
那老者应该便是这个部落的首领,他恢复冷静之后,倒也现出几分机智与沉着,一面吩咐族人将已经被撕成碎片的残尸掩埋,清理现场的痕迹,一面殷勤地请禹天来与张君宝到部落中叙话。
禹天来也并未推辞,只是想老者提出一个要求。
听了禹天来的要求,老者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却还是安排人按他的话去做了。
两人随老者来到一座帐篷里,有人奉上了酒食之后,老者也不用两人发问,主动说起了他们这一支族人的悲惨经历。
据老者说,他们这一个小小的达尔朵扈特部落虽然衰微已久,来历却着实不凡,历史之悠久当是大草原上部落之最,甚至可以追溯到只有神话流传的时代,他们最尊奉的祖先,正是一位传说中的神明。
然而神明后裔的身份带给这个部落的并非荣耀,而是深重的灾难。
数十年前,一支神秘的军队忽地将整个达尔朵扈特部落团团包围,将部落中老老少少一个不漏地押送到此地,交给一群萨满祭司。
那些萨满祭司告诉他们说达尔朵扈特部落得到天神的庇佑,从今以后将得到脚下这块水草丰美的土地作为族地,并且不用缴纳赋税。他们需要做的,仅仅是在每年一个特定的日期献出十对身心纯洁的少男少女作为酬谢天神的祭品。
达尔朵扈特部落过去的日子是虽然艰难辛苦,却也不愿用本就稀少的族人的性命来做交易,何况是用代表着一个部落未来的少年男女的性命。
拒绝当然无效,抗议更换来镇压,当那些萨满祭司展现出无比强大的力量并表明了不从则灭族的意志后,达尔朵扈特部落只能选择接受。
从此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