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苍世界,优胜劣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然而,无论人道天道,皆缘于不公。若天道一开始就给予众生平等的待遇,何来不足和有余?但世界的奥妙就在于此,若众生绝对平等,万物能力一致,何来因果循环,除旧陈新?
虚无创世之初,本欲将人族置于万物万种之顶,故留下神性等待恩赐人族。孰知在人族得到神性之前,兽族蛮族已经迫不及待的依靠自身蛮力肆意践踏人族,他们以人肉为食,以杀死人类为荣。一时间,虚无天地,暗无天道,人族几近灭亡。
苍云寨的人类就是这样一个将被兽族清洗的小部落,他们在千山岭云渺峰的缝隙中艰苦求存,日夜逃窜。纵使如此,族人还是被兽族杀死大半。荒山野岭,处处可见已被啃成白骨的尸体,更有甚者,一点白骨都不留下。
星辰荡荡,暗无天日,苍云部的民众渐渐放弃了逃亡,也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因为无论他们逃到何处,都会被不可战胜的兽族蛮族虐杀,他们随时可能成为野兽的口中食。如期苟延残喘的死去,还不如放手一搏。毕竟,逃亡也是在实力相对均等的情况下才能成功。如果连逃跑的实力都没有的话,无论逃到何处终会遭到蹂躏。
终于,放手一搏的勇气让他们迎来了拯救族人的天神。虚无寿诞,千山岭中部的亚人族斑狼一族欲前去白露宫贺寿,手持混元琉璃晶的狼王在千山岭的云渺峰遇到了这群可怜的人。侠骨热血,驱使着这个意气风发的狼王停下脚步,相助苍云寨的人族击退兽族。丹心恨意,血洒长空,在斑狼王的带领下,苍云寨的人终于将兽族蛮族赶进深山,永锁在云渺峰的峻岭巨岩中。战后,狼王宝剑沾满兽血,他以河水洗剑,河水竟染成红色,三月方才澄清。为感恩狼王功果,苍云寨的人全部改姓为斑,将此河命名为洗剑河。
金鸿听了,恍悟道:“原来当日斑狼王错过虚无寿诞,是因为在此相助云渺峰的人族。只是他一念之差,竟错过接回金雀仙子的佳期,被虚无醉困千年。”
那老翁听了金鸿言语,似懂非懂,从旁叹道:“天道循环,因果报应。那狼王既选择了拯救苍云寨的人族,就应该能够坦然承受千年囚困。”
孝隐疑道:“老丈又如何知道斑狼王日后的事情,莫非那狼王后来有更多传闻?”
那老翁急掩饰道:“不不,老丈不知。我是听这位姑娘说到狼王后被虚无醉困,臆测罢了。”
金鸿孝隐相视一笑,不再问下去。却见孝娴轻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懵懵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全身乏力?”
孝逸绘声绘色,将孝娴昏迷中的情形讲了,孝娴惊道:“还有这等事情,这苍云蝶也算不坏,下了毒却留下解药,总是我好奇贪玩,日后自当谨慎。”
众人又略说了些其他事情,收拾一阵,折了细条树枝,串起几条大鱼,跟着那草药人往洗剑河下游去了。
群山环抱,绿树成荫,红柳紫荆相映成趣,寨前清河流过,诉说着古老的英雄传说。苍云寨的风景恬静雅致,虽不及山合亭高雅,却充满生机。如果说,山合亭是一幅山水画,那苍云寨就是把另一幅山水画中的情景映照过来。
那老丈领着四人进了村寨,迎面走过一群孩童,嬉戏着和那老丈招呼,又见了四个陌生人,俱都好奇探问。老丈正欲引荐,忽见寨中走出四五个年轻人,亦都惊奇探问。孝隐自荐道:“我四人乃是大炎国居民,来此游玩迷失路途,误入贵地,还望贵人帮衬。”
内中一长大青年笑道:“我苍云寨已许久不来外人了,你们今日到来,许是上天恩赐。我叫斑蝥,你们有事就来找我,待寻着路途,我亲自送你们离开这云渺峰。”
孝隐谢了,那几个青年各自嬉笑着介绍了,顷刻间聚集了十余人,俱来探问外界事物。四人不好推辞,略略答过了,那老丈吩咐道:“客人远来,尚未进食,可带去闲置屋舍,安排些饭食,待客人歇息好再来搅扰吧。”那些青年倒也听话,各自散去了。
老丈引着四人进了寨东一间屋舍,有敞亮寨人,急送来野果饮水,又有送饭食的,四人也不推让,倒也有许久未曾正经吃过饭了,各自狼吞虎咽吃了。
饭毕,有几个年轻小姑娘,衣着青纱短衣,俱来嬉笑问好。孝逸喜不自胜,与那姑娘说东道西,将大炎国事物一一说知。孝娴心中有事,又兼行途劳顿,先去歇息了。金鸿兴致昂然,拉着孝隐出了屋舍,在寨中闲玩赏景。寨中孩童见了,齐叫哥哥姐姐,引着孝隐金鸿到那寨后洗剑河边嬉戏。
光阴迅疾,不久夜幕已至。繁星灯火,相映成趣。洗剑河的河水有如一把天然的弦琴,不停演奏着生命的乐曲。时有流萤划过,金鸿不觉叹道:“自离了学院,也有月余光景。细想来,这一路景象,真如黄粱幻梦,凶险重重,好在全都化险为夷。待寻到慕容流沙,切莫再生事端。”
孝隐道:“虽是如此,我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远的不说,在冰封海,孝娴已对司马卿怜产生爱意,这一路来她总是心神不宁,不知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