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一个好的统帅,总会在战前为自己士兵的生死仔细考量。若士兵已走上必死之路,至少,身为统帅的司马蝶要尽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士兵多活一刻。这,就是她屡次推辞与佑城堂交手的理由。
的确,佑城堂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他们的终极高手狼翼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在孝隐四人来之前,司马蝶也曾与佑城堂略略交手,发现狼翼根本就是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而其中的关节,并不是狼翼的修为有多深,而是狼翼手中握着一顶震慑人心的黄金宝塔。
震天黄金塔!
名可震天,威力亦可震天。
传言,神王时代,却离王本是大炎国的囚徒。但是他凭着自己无上的修为从未知的应许地带出一顶让人望而生畏的黄金宝塔。仗着宝塔的威力,却离王一手创立了却离国,并多次击退大炎王的进攻,迫使其他六王不得不承认他却离国的合法存在。
而这顶宝塔最让人无奈的地方在于,无论是先天至宝,还是后天修炼的法器,在震天黄金塔的震慑下威力统统失效。而司马蝶唯一用来防身的武器,就是手中那柄一直未曾出鞘的倚天神剑。并不是她不愿让宝剑出鞘,而是即使宝剑出了鞘,在震天黄金塔前也会黯然失色,失去宝剑应有的威力。
集众志可以成城,集众念可以成塔。而唯一克制震天黄金塔的办法,就是用一百名无所畏惧的勇士鲜血祭那宝塔。一旦有其中一人退却,其他勇士的努力都将白费。所以,数年来,司马蝶不停地训练那群护院的信念,让他们失去畏死之心。只是,在没有万分把握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冒险出手。
司马蝶言毕,孝隐半晌不语。许久,金鸿安慰道:“一百人的性命换取一城百姓的太平,也算值了。”
孝隐不禁问道:“以我们目前实力,能有几层胜算?”
司马蝶笑道:“战者,以命相博也。如今敌暗我明,实力又被敌方克制,能有几层胜算?”
孝逸慨然道:“顾求生死枉断念,我为正邪分界线。若邪魔外道必以流血制止,纵然毫无胜算,我也愿以命相博。我的命,就交给司马姑娘了。若必要有人血祭,我第一个挺上。”
司马蝶宛然一笑,并不回答孝逸。在她的脸上,世事生死,都可以付之一笑。然而她的眼里,却充满了柔情仁慈,仔细看,更有许多沧桑和无奈。孝隐心里清楚,在异世的时候,她必然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只是到了鸿蒙世界,她更加觉得世事无力,故而事无大小,只能一笑盖之。
说到攻守时候,司马蝶取出一张地图。以手指道:“佑城堂的主力都藏在一条螺旋形的地道中心,这条地道据传已有几千年。因为缺少食物,地道中的生物都变得残暴嗜杀,他们无所不食,一旦见了生人会立刻发动攻击。也因为长久不见光照,他们都适应了黑暗中的战斗,随时可能从阴暗角落里发起袭击。”
金鸿荐道:“我们前日在地道中曾见过一鼠一蟒,因为他们才吃过食物,并没有对我四人发起攻击。我想他们若有充足的食物,攻击性会大大减弱。若如此,何不在阵列前后带些畜生,吸引那些地道生物?”
司马蝶赞道:“这确是一个好办法,可吩咐兵士带些。你们前日倚靠几具骷髅指路寻得出路,可惜当时未在每条地道的出口处做个记号。进去时候,又该从何处开门?”
金鸿笑道:“此事无妨,我有先天法宝珍珠伞,虽然在地道内无法施展,却有记录往事的功能。且待我打开,你依着伞中幻象在图上做个标记。”
司马蝶应了,金鸿祭起珍珠伞,暗运劲力恢复前日幻象,果然在伞中记有前日地道内情形。司马蝶仔细看了,在图上一一标记。标记完备,执剑叹道:“我已多年未曾动用此物,希望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动用。”
孝隐四人听了,各自感慨。准备停当,司马蝶吩咐仆役在楼内摆下宴席,请那百名护院赴宴。此时已是夜深,满天星月洒下阵阵柔光,照得司马蝶柔美恬静。再看她手中金剑,却分明没有半分杀气,孝娴不觉唱道:(曲调为《一半儿》)
流星如电月如勾,水漫银河寰带柔。
流落红尘喑剑遒,醉轩楼,一半儿春风一半儿酒。
唱到兴时,却有一红衣剑客和唱道:(引用元好问《临江仙》)
今古北邙山下路,黄尘老尽英雄。人生长恨水长东。幽怀谁共语,远目送归鸿。
盖世功名将底用,从前错怨天公。浩歌一曲酒千钟。男儿行处是,未要论穷通。
一曲未罢,却听燕祁喊道:“好个浩歌一曲酒千钟,今日我等尽兴一饮,来世若有缘,再来这醉轩楼回报主人。”
司马蝶笑道:“莫说主仆,你等都是我的好兄弟。今晚痛饮,待明日奋力杀敌。”
言毕,众卫士一起呼好。在场诸人都忘却生死,各自欢笑痛饮,饮到夜深时候,各自宿去。
次日,饮食完毕,司马蝶引着众人,各骑彪形烈马,浩浩荡荡直奔城外而去。街市乞丐见司马蝶众人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