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重于山,血浓于水。
纵是邪魔外道,对骨肉亲情下手时亦不免心痛。翼狼虽迷失本心,但在对付孝隐四人时始终留有情面。
邪魔如此,何况孝娴?
在光剑刺入翼狼身体的那一刹,孝娴及时收手,免她堕入轮回。
孝娴收手,孝隐并不意外。他早意料到孝娴会如此决定,反倒是翼狼,厉声问道:“既然已经出手,为何中途收回,你是要消磨我吗?”
孝娴轻描淡写道:“因为你始终是我同族。”
却见那魂灵忽然剧烈颤抖道:“同族,你是说你也是我斑狼一族?”
孝娴默然不语,却见那魂灵收了法罩,露出本相,却是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跳下高台,轻轻抚摸孝娴的脸道:“不错,你果然是我斑狼一族。只是我看你身姿,为何全无斑狼模样?”
孝娴道:“我斑狼一族历经数万年进化,早蜕化成人样,如何会有斑狼身姿?”
翼狼激动道:“万年进化,你是说,我在这地道中,已过了万年?”
众人俱各诧异,孝隐探问道:“莫非,你真的是当年和斑狼王一起出征,留在却离国的残余?”
翼狼急恭敬道:“不错,我为大王死守城池。可惜神王势众,我不得不借这地道掩护,以图再起。如今大好形势,光复北望城朝夕可盼,却不知大王消息。”
孝隐叹道:“可惜你一世忠魂,反被愚忠迷了心智。斑狼王早已故去,人间轮回千转,早换了天地世道。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神王,也早已作古,何况我家先祖?”
翼狼沉默不语。半晌,厉声吼叫道:“我不信,大王功法无边,如何会死?”
金鸿却反声吼道:“你凡事不去求证,就在这地道中坐井观天,就是再过万年,又如何晓得外面的世界?”
翼狼猛被金鸿震住,渐渐的安静下来。哀叹道:“其实我早该知道外面已换了世道,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金鸿正要回话,却见怀中的司马蝶轻轻挣起,急关切道:“司马姑娘莫要乱动,我看你身体虚弱,许是虚耗过度。”
司马蝶轻笑道:“无妨,我歇息一阵就好。”
翼狼诧异道:“这小姑娘也是我斑狼一族?为何全无斑狼的气质?”
孝隐道:“司马姑娘定是世外之人,历经时空交错落入我鸿蒙世界,原非我鸿蒙世界的人。”
司马蝶看着孝隐道:“原来你早知我的身份,不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异世之人。”
金鸿等各自欣喜,却见那翼狼赞道:“姑娘的剑术真可说是超凡入化,能躲过这震天黄金塔血祭的,你恐怕是第二人,也许是最后一人。”
司马蝶浅笑道:“天外有天,与义城比起来,我的剑术不过尔尔。”
“义城?”金鸿诧异道:“那又是何人,剑术能比姑娘更强,那该是什么样的人物?”
司马蝶嫣然一笑,露出温情的笑容,默默的看着众人。
孝隐知道那一定是司马蝶的心上人,也不追问,看了室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那些心惊胆战的武士,荐道:“此地阴森诡异,我们还是速速出去吧。”
金鸿等一起赞成,孝娴急祭起琉璃晶,要为众人开路。却见翼狼笑道:“无需从那暗门出去,这室中自有近路。”言毕凝聚真力,猛将那石台推开,却听一阵爆响,一时地动山摇,烟尘滚滚。
孝隐急定眼看时,却是室顶破裂,落下一方巨石。一瞬间,阳光倾泻而下,室中血红顿去,似乎换了世界。仔细看,却见那石上刻着三个大字“断海亭”。大字下又有小字,正是自己当日在断海亭所见巨石,不觉笑道:“原来当日所见的断海亭,正在这石室头顶。想来当日亭楼垮塌,也是你等所为。”
翼狼默然不语,祭起一阵阴风,将孝隐四人并司马蝶送到室顶。上得断海亭,众人顿觉一阵轻松。翼狼欢喜道:“我在那地道中住了几千年,今日才嗅得人间气息。”
金鸿急趁机问道:“你既参与了斑狼一族与神王的征战,可能说说当年的故事?”
翼狼道:“当年血战,持续数十年,从冰火半岛打到千山岭,又从千山岭打到这却离国,七大神王全部参战,若要从头讲起,怕是要说到你白头为止。”
金鸿笑道:“当年狼王既能跨海打到这却离国,又已拿下了北望城,后来为何又败了?”
翼狼叹道:“也怪大王贪心。当年大王攻下北望城,却离王引着残部困守这照狼山。大王不待这却离王臣服,却急急北上,要找大云王决战。不想在断桅海峡,大王却遭遇了断桅魔,几乎全军覆没,不得不引兵退回千山岭。临走时候,吩咐我坚守北望城,等待他来救援。谁知这一等就是几千年,世事成空,人间早换了世道。”
孝隐道:“没有狼王的支持,你们很快就守不住北望城,不得不转入地下,在地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是我始终不能明白,那震天黄金塔既是却离王的宝物,又如何到了你的手中?”
翼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