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城的府衙是一个很瘆人的地方,府衙的房屋高大,墙壁一色暗红。府衙前立一石像,巨口巨爪,似兽又有鳞甲,似鱼又有爪牙。进了公堂,隐隐一股腥臭,公堂两边立着三十名带刀大汉,满脸横肉,浑无一丝表情。案桌后,一法师打扮的老头不停地打着呵欠,眼神却很诡异。
见了孝隐四人,那老头打起精神。军头在那老头耳边轻语了几句,那老头没精打采地招呼道:“用刑!”
孝隐吃了一惊,却见两个大汉,从堂后抬出两片夹板。孝娴忿道:“公堂老爷,即便我四人有错,也要审问清楚,为何开口就用刑。”
那老头看了孝娴两眼,口里嘟哝道:“也对。”孝娴正要再问时,却见那老头双手合十,口中哼哼唧唧,似乎在念经文。念到深时,猛将脑袋一甩,大拍桌子喊声“着”。孝隐四人一头雾水,却见那老头猛从令桶中取出一片竹板,喝声:“用刑!”
孝逸喊道:“刚刚才说审问清楚再用刑,为何又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用刑?”
一大汉喝道:“莫废话,用刑!”
两个衙役不由分说,上前要夹孝逸。孝逸又岂是等闲之辈,他咬紧钢牙,攥起拳头,猛向一衙役脸上砸去。那衙役挨了一拳,折掉门牙两个,疼得嗷嗷直叫。两班大汉见了,各自横眉瞪眼,持刀就朝四人砍来。
孝隐见局势已乱,一边遮挡大汉的长刀,一边朝金鸿使个眼色。金鸿不由分说,催动全身劲力,掠身如燕,飞身上了案台,却将那老头揪住。大喝道:“全部住手!”
那大汉见主子被制,各自罢手归队。那老头倒也稀奇,被金鸿揪住,竟呼呼睡去。一大汉吼道:“莫要伤害城主!”
“城主?”孝隐四人各自惊异,孝娴笑道:“我看你们这城主精神有问题。”
“住口!”军头喊道:“城主是拯救我对门城的英雄,不许污蔑!”
孝隐见衙役兵士群情汹涌,心知内中必有隐情,急施礼道:“小妹口无遮拦,千万莫怪。这对门城既不欢迎我四人,我四人走就是了。”
“走,你们已经走不了了。”孝隐抬眼望去,却见公堂外走进一人,虎背熊腰,面目雄伟,一身戎装,身背一柄巨剑。那军士见金鸿身手不凡,抱拳道:“吾名展风,我见你手段不凡,还敢请教姓名。”
众衙役见了展风,一齐躬身行礼。孝隐心知那展风定要向金鸿讨教,急回道:“那是好友金鸿,我名班孝隐,这两位是班孝娴,班孝逸。我四人中,金鸿身手最差。我是四人中的主心,你若要请教,正应请教我。”
展风见孝隐桀骜,哂笑道:“你倒毫不谦虚。也罢,我身为武人,生平就好与高手讨教。你若能在我手下过个三招,我就放你四人离去。”
孝逸心中暗道:“原来这对门城俱是一群愚昧疯狂之辈,今日若不将他制服,恐怕难以脱身。”遂主动请道:“好说,我大哥虽是主心,身手其实一般。就让我来讨教你的高招吧。”
展风听了,哈哈笑道:“你更不谦虚,只希望不是嘴上功夫。”
话音未止,猛然出手,右拳直向孝逸面门冲去。孝逸原无准备,猛见展风出手,急缩首避过。谁知展风拳到一半,变拳为爪,如苍鹰捕兔,自长空扑啸而下。孝逸心中惊骇,伸左手便挡,却被展风一爪抓住手腕,疼痛难当。
展风一招得手,顺势一扭,要将孝逸制服。孝逸原本桀骜,岂会束手待毙,借着展风劲力,猛将身体扭转,直听得“咯嘣”一声,险将左臂扭断。展风原本无备,忽被孝逸借用自身力道扭动,猛得失去重心,一头朝前跌倒。
一招完毕,孝隐孝娴心中大惊,急上前探看孝逸伤势。孝逸咬紧牙关,指展风道:“我们还没有决出胜负,再来!”
满堂军士衙役各自惊疑,展风束束衣襟,赞道:“无需再比,你赢了。”
军士衙役听了,各自喧哗,俱不心服。展风扶住孝逸道:“他武学根基远不如我,但自我出道以来,从未见过这般强悍的战意。危急关头,宁愿断掉一臂,也要扭转局势,这般必胜的决心,足以让人钦佩。”
孝娴上前道:“你既已承认输了,还不放我们离去?”
展风看了看孝娴,示意军士衙役退下。金鸿见军士退了,放开那身穿法衣的老头。那老头倒是新奇,堂内这般折腾,反倒睡得更熟。孝隐笑道:“果然是天降奇人,心理素质真不一般。”
展风道声“见笑”,引着四人出了府衙。军士欲要跟去,展风吩咐道:“你等巡城去,这四人非比等闲,让我亲自送出城去。”
军士得了命令,各自去了。四人满心疑惑,又不好细问,只得随着展风一路朝城外走去。走到一处街角,金鸿不觉问道:“这对门城为何不招待外地人?”
展风苦笑道:“这是城主的命令。”
孝娴不屑道:“什么城主,我看就是个神经病,瞌睡虫。”
展风急嘘声打住孝娴,四顾无人,轻声道:“这话切莫让他人听到。”
孝逸疑道:“我看这对门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