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蹄无觅处,或许不是难寻的最高境界。世间最难的是,即使对方就在你眼前,你心中清楚,可是依然无法将真实的意思表露。
此刻,孝隐就有这样的感觉。
他唤来星嬛商议道:“此处并非休息之地,我看开元庙虽然俗气,可是总归是清幽宁静,正适合调养身体。不如回到那里,将养一段再做计较。”
星嬛应了,恋恋不舍地告别那些赌徒离去。
行人川流不息,开元庙的香客依然鼎盛。
而那个孝逸一直看不起的人中圣者华清真人也正在给一群香客讲经,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此次讲的乃是处事之学,生财之道。
许多香客也都是奔着华清真人来的。
确实,能给大多数人带来光明的人,才配称为人中圣者,受到更多人的尊敬。而那些隐居山林的清高野人,并未给劳苦的黎民带来丝毫微利,有何资格称为圣人?
从这个意义上讲,孝隐对华清真人是很欣赏的。至少,华清真人即使贪图利益,却从不掩饰。一个能将自己的欲望诉诸世人而且付出实践的人,至少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很真诚的人,也从来没有很多的繁文缛节。他见了孝隐一行,草草地解散了香客,带孝隐一行进了客房。
而一向好奇的星嬛,对这客房的书画更加好奇。她指着正中壁上的书画问道:“这个招财进宝有何寓意?”
华清真人眯眼笑道:“招财进宝的意思,就是多赚些钱财。”
星嬛又问道:“人生世间,所卧不过一席,所食不过一黍,要那么些钱财何用?”
华清真人反问道:“假若你遇到穷苦人家想要周济,自己又身无分文,将要作何处置?”
星嬛一抖手中神剑,嘻嘻笑道:“我有神剑在手,可随时抢些钱财。”
华清真人哂笑道:“抢劫钱财,终是歹人之道,鲁莽武夫的作为。”
星嬛会心一笑,又去看其他书画。华清真人吩咐道童送来茶水,孝隐舍了钱财,真人欣喜收下。饮毕,孝隐拱手道:“师傅果然是人中圣者,我们依师傅的指示救好了星嬛,可是那救治星嬛的人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们想要寻个路径,报答那救治星嬛的人。”
华清真人道:“被救之人自己尚且无心,你们又何必在意。”
“自己无心?”孝隐急看星嬛时,不知何时星嬛已不在房中。金鸿孝娴各自诧异,急起身去寻,华清真人阻道:“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
“走了?”孝逸惊道:“她为何会走?”
华清真人道:“人之相逢本是缘分,她走了,说明你们的缘分已了。我看她气运,你们还会再有相逢,不过是友是敌,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金鸿诧道:“她与我们生死相交,如何会变成敌人?”
华清真人不语,默默地看向孝娴。孝娴急掩饰道:“她虽然无心,我们总要有意,还请你指点迷津。”
华清真人叹道:“罢了,天道轮回,天命有数,你们既有此心,我也不必阻拦。”
金鸿心中不解,正要问个清楚,却见华清真人推开壁画,现出一柄短剑。那剑长有二尺,黑褐无光,扭曲的剑柄上,印着三条深深的指痕,显是高手所为。
孝娴也是爱剑之人,正要细问究竟。金鸿疑道:“我曾在鸿蒙剑谱中见过记载,七国争霸时代,兽族蛮族趁人族征战,跃跃欲出。大尤国王为抵挡兽族锋芒,集合天下十大勇士精修武道,并为十人铸成神剑。其中一柄名曰孤光,剑长二尺,黑褐无光,却是十剑中最为勇猛的宝剑。此剑莫非就是孤光?”
华清点头赞同,孝娴诧道:“以武道论,剑中短者为险,长者为王。此剑长不过二尺,应配以隐杀之道,如何修成了勇猛之道?”
金鸿恍悟道:“我懂了。谨慎阴险的隐杀之道,若情势逆转,就变成勇猛之道。师傅以此剑指示,莫非此剑与那紫衣人有关?”
华清真人道:“此剑自争霸时代与兽族一战,因为剑意隐秘,再无能人开启,一直封锁在开元庙。直到六十年前,庙中忽然出现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从剑室中带出此剑,凭着惊人的悟性悟出了一套诡秘的剑法,那套剑法阴险莫测,所有与他比剑的人都惨遭毒手。”
孝娴道:“神剑都有剑灵,若所悟不入正道,剑灵也会受到感染。那孩童既入邪道,这剑想必也受到侵染,贻害世间。”
真人道:“确是如此。那孩童后来杀心过盛,常以杀人取乐。武林中也常有悬赏要诛杀此人,可惜应赏的多半是武道平庸的泛泛之辈,平添伤亡而已。真正的隐士高人多半不问世事,只怕那些所谓的隐士高人出手,也只能枉送性命。”
金鸿笑道:“若我所猜不错,这位杀人取乐的孩童后来碰到那紫衣人,性情大变,弃剑修道去了。”
真人叹道:“原本该是如此,可惜那孩童并未碰到那紫衣人,而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