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荔紫梨在外早便听见,一个个都是眼睛赤红,没有庄非墨命令也不敢进来。
庄非墨抚着御风肩膀温言道:“仙派武功最重心法内经,心内后外,心静覆万才会逍遥自由,你自幼练功只求增进新鲜,师父见你酷爱也随你喜幸,你九岁便去嫏嬛馆独自练了《穿纵术》,心瘀攒动,沉静不来便疯魔了,师父便将《穿纵术》作为交换,空觉才答应合力救你,性命虽保但时不时便会走火入魔,为保周全,师父便带你去了上方云水洞找阚平道长,阚平道长在你体内打入滞辰针,也不知妥当,在那里你住了半年,你应该记得这些。”
御风点头。
庄非墨道:“你练得便是童子功,那滞辰针便是守着你的童子身,你犯了不戒,若是不杀她,你总会生出欲念,早晚疯魔了,杀了她,你便不挂心了。”
说完便望去无邪道:“我非圣人,为保幼弟,实属无奈,欠下你一桩,若是有什心愿不足,说来,庄某万死不辞!”
无邪道:“无甚愿望,但求一死。”说着望去御风,含泪笑着。
庄非墨扬掌,正打去不想御风接过,庄非墨急忙收掌,仓促间自己便溢血出来,身子晃了晃。
御风见庄非墨溢血急忙跪去,扯着庄非墨裤腿,不语,恳切望去。
庄非墨神色冰冷冷冽道:“今日她必死。”
丹荔推门进来急忙跪下:“公子那人是我。”
众人都是惊诧,紫梨急忙拉住道:“丹荔姐姐!你说什么?”
丹荔抹泪跪下道:“公子闭关御风便出去了,回来跟我提起过无邪姑娘,说那无邪总不理他,他自己无趣,便会了天门台,一段时间安静下来,公子不知记得否,那日你看见他肩头貔貅咬痕嘱我仔细,说三色花泡清酒消痕,我便让秋蝉送了几坛,御风回来便一个人将酒喝了,之后便····”丹荔低头不语。
庄非墨听完便猛然出掌,丹荔抵不住,气息弱了下来,御风紫梨、无邪急忙扶住。
御风哭了起来:“丹荔姐姐!”
紫梨也哭了起来。
丹荔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御风!不要怨公子,今日符····血,是姤始卦,我··我不知何意···但昨儿····昨儿我就···梦见···梦见龙星上升极高···,你十二岁疯魔那日···前夜··也是这···梦,我问过···问过婆婆····婆婆说··主凶···,公子今日看···了卦··急赶来···他···他是怕你···怕你··”话还没说完便死了,御风哭得满脸泪花。
庄非墨打出竹墨针,御风便昏晕。
庄非墨扬手,赤鲲便进来,扶着御风出去了,紫梨将丹荔尸身抱出去。
无邪回神,拭泪道:“多谢仙人高抬贵手!”
庄非墨回收那掌厉害,现下身上也是虚浮,跌坐下来。
无邪见他神色便扶住。
庄非墨急制止道:“无碍!”
无邪心里竟是千刀万剐般疼,一想今日情景最怕一别忘情,日后陌路,转念一想若是缠绵厮守,御风必然疯魔,挣扎苦痛,泪便止不住流下。
庄非墨知她心思也不好说破,道:“缘起缘灭不是一日之事,还有个人造化。保重!”
说完便离去了。
御风回到天门台,醒来便寻丹荔,紫梨只是一味哭。
御风洗漱好便去了锦春堂,庄非墨身上有伤,恐见面触动心疚只让黑鲤带他去小重山,御风怎会不知,恭恭敬敬磕了头便随着黑鲤去了。
两人一路无语。
此事众人都瞒着,黑鲤自然不知便问道:“御风,是不是你在外面闯祸了,怎么公子都伤着了?”
御风闻言便心颤不止,默默发誓道:“我今后再也不让哥哥失望。”想到丹荔不觉泪又滚下。
黑鲤见他哭了,便安慰道:“勿要伤心!我不过说说,公子不会怪你,只是吓唬你,不出三日你便可以出来了。”
御风抹泪:“那就有劳黑鲤大哥好好照顾哥哥了!”说着便扬臂飞起。
苦了无邪,一人等在妙音谷,盼着御风归来,一日一日,心也慢慢凉了,回忆往昔时光便是泪湿青衫,七日之后,落了一场秋雨,天气越发清寒,无邪临窗听雨,悲苦惋切,低声哽咽,谷幽人寂怎能安然寐,窃听木叶纷纷落,寒雨淫欺,暗夜更深,撑了纸伞便登高阁,独坐守青灯,惶惶天初晓,惊觉伤衣薄。
第二日接到白狐传书,穆平蛮催归,无邪整备好,便去断肠处,取刀雕竹:“睽别日久,拳念殷殊,衣餐增适,动定相宜,诸唯珍重,来日方长”,泪兀自留下。
赤鲲进来禀:“无邪姑娘已经离去。”
庄非墨起身将写好的信笺展开道:“你来看看,哪个更好?”
赤鲲走进挑目看去一封是:“鸿雁传来,千里咫尺,海天在望,不尽依依。”一封是:“相距甚远,不能聚首,转寄文墨,时通消息。”
赤鲲想了想道:“第一念情,第二盼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