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他?”
“珐蕾拉需要一个安全隐秘的地图载体,所以纹身所使用的是一种特殊药水。它也是以涅纹草为主要原料,经过化学处理之后在特定体质的环境下能够呈现出透明的状态。具体地说,是因为宋瑾大量服用泽塔试剂之后造成体质改变,所以那幅地图在一般情况下刻在他的身上是看不出来的,这一点只有他才能做到。”
“你们是在伤害他。”
“你当然可以尽管谴责我,我也不否认自己的过错和卑鄙。但不要忘记,当时处于那种境地的人不是你,作为我自己我也是走投无路。珐蕾拉也不是慈善家,以宋瑾的情况,他可能需要终身服药,而他现在所使用的泽塔试剂2.0版的临床实验早就已经结束了,按照明面上的规矩,他已经不再是试验品身份,当然也不可以再继续消耗蔷薇的药物。珐蕾拉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将纹身地图作为交换条件,然后利用自己的渠道秘密取用适量的药物,然后通过我源源不断的供应给宋瑾。”
“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是隐瞒了蔷薇密会的,当然也是不被允许的,作为试剂的开发者,珐蕾拉私自调用试剂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被人发现她会面临很大的麻烦。这些麻烦是你这种生活在正常世界的普通人所不可想象的,对她来说或许会是致命的。我也是经过了仔细的衡量才答应了她的交换条件,这些条件与她所承担的危险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希望宋瑾能够尽量健康快乐的活下去。但我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回到受伤之前那种完全正常的状态,目前的状况是我所能够维持的最好局面了。”
宋幽平静地看着苏暮夜:“你能理解吗?我既不是超人也不是圣人,我只是尽量在劣势中选择一条最合适的路。”
苏暮夜没有说话。
以他的立场,他无法评判珐蕾拉和宋幽的行为。
他确实能够理解宋幽这种为难的局面——当事者有很多的不情愿,他们也想选择一条最好的路,然而不管他们怎样选择,结局都是糟糕的。
他们只能在所有糟糕的局面中,尽量选择最不糟糕的那一种,让一切继续。未来也许依然不那么光明,但这确实是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就像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彻底改变锡林盘根错节的局面。
他对学校里的一切都感到不满,也十分的自责,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有些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他只能尽力去做到最好,哪怕那些努力在他自己看来并不算那么好。
他应该理解宋幽的。
宋幽看着他,觉得很好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明明是我在做恶人,为什么你一脸压力重重背着思想包袱的样子?………心这么好,不如你去帮我们讨个公道?将珐蕾拉从蔷薇密会的控制之下解放出来,或者给你那位饱受冤屈的父亲正名?另外,还有不少人视这个阴暗的学术机构为眼中钉,既然你受过黑蔷薇的训练,以你的聪明才智和领袖才能,抛弃仁慈之心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大概可以让那个地方分崩离析?我知道他们不少秘密据点,可以告诉你。”
苏暮夜没有去接他的话,问:“所以,后来你和珐蕾拉之间的合作关系和隐秘行动被蔷薇密会发现了?”
既然他们严重违反了规矩并且冒了极大的风险,以眼下的局面,他们还能平安无事倒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从尤弥尔的行动来看,他显然已经掌握了地图的情况。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把违规者直接处理干净,反而只是费劲的设下圈套骗走宋瑾?
宋幽斟酌着,说:“这其中的问题……比较复杂,学术界并非一尘不染,这点你也该明白吧?”
“我当然知道。”
“就是这样,在一个相对自由松散的机构里,不同领域,不同国籍,不同种族的人聚集在一起,不论一开始的目的多么正义或者纯洁,最后都免不了陷入某种程度的竞争局面。这种充满矛盾的局面与政治历史和人性本身都有关,蔷薇密会最早成立于欧洲,数百年间它从一个私人性质的小型学术机构扩展成世界范围的大型组织,其中的成员构成也日趋复杂。”
“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怀有各自的目的,有性格极为偏执的学术疯子,有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也有人在代表国家借用这个机构达到某些政治企图。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但是珐蕾拉手中的文件是某些人的软肋。她本人也有很多树敌,所以只要得到宋瑾身上的地图,既可以证明珐蕾拉隐瞒文件的行为,又可以顺势得到这些文件。”
“能够确认参与了这个计划的有十人以上,也就是你在坦塔罗斯的拍卖会场里看到的那些人。他们以海因茨,唐和坦塔罗斯为首,花费了很多时间秘密的找到了地图,也就是宋瑾,并且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能让地图顺利显影的方法。他们原本打算依照地图的指示得到那些文件,然后向蔷薇密会告发珐蕾拉和我,当然他们的如意算盘不会打得这么顺利,很早之前蔷薇密会就已经觉察到了他们的意图,并且决定派遣秩序者把他们除掉。”
“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