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夜问:“都是你让Nell偷偷潜进宋瑾宿舍里去的?”
宋幽笑笑:“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既猥琐又狼狈,不太符合我的作风?以蔷薇密会的能力想要隐蔽的达到某些目的轻而易举,但我要做的事情比这困难的多,我既需要同样的隐蔽,同时也必须摆脱蔷薇无所不在的眼线,这是相当艰难又危险的事情。”
“要将药物送到宋瑾手里有两个过程,第一是珐蕾拉从研究所的取用和运输,第二是药物来到我手里之后的调换。在珐蕾拉的阶段她利用蔷薇密会的运输线进行多层转运,将那些药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普通货物里运送到纽约;然后,我雇佣了其他人在纽约进行接应,又经过几道运输程序以后药物最终会交给Nell,他就进入宋瑾的宿舍进行调包。这个漫长的过程必须隐秘但又显得若无其事,不能引起蔷薇密会的任何怀疑,所以我们在谨慎的同时又不敢动用太多的权力,Nell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混进宋瑾的宿舍里去了。”
“所以你也只敢买通了宋瑾宿舍的舍监之一?”
“是的,既然要低调谨慎,我就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利用他们所有人。由于这些运送环节的谨慎和复杂,除了我和珐蕾拉以外,谁都不知道我们具体在做什么。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换一批新的雇佣者,始终保持这件事的隐蔽性。在Nell之前也有其他负责调包饮料的人,这一环节的人员交替大约在一年左右,而宋瑾在哥大就读已经两年了,问题就发生在一年前我打算把Nell换掉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苏暮夜问。
“是谢司,”宋幽说,“我发现谢司有点不对劲。”
“你和谢司很熟悉吗?”
“比你和他要熟悉一点吧。”
宋幽的回答很随意,在这个话题上他也没有掩饰的意义了。谢司曾经出现在宋幽位于米兰的摄影工作室,在安全通道里把莫思欢推下了楼梯;后来他又伪装成受邀的客人参加了锡林歌剧院的落成典礼,在锡林大学的招待所里有目击者可以证明当时谢司曾经与宋幽见面并且交谈过。
他们之间的熟悉是毫无疑问的,这点根本无法隐瞒。
苏暮夜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幽笑笑:“其实有些渊源了,锡林和我的老家桐城很近,二十多年前这里的高等学府只有锡林公立大学一所,附近的人都是从这里毕业的。后来其中一批人由锡林大学保送出国作为公费留学生,我叔叔和谢征教授都是其中的一员。他们的关系不错,只要在国内就会经常来往,那时候叔叔和我们家的关系也不算太糟糕,我跟着他一起玩,慢慢就认识了谢征教授家的孩子。但是我出国的时间比较早,我离开桐城的时候叔叔还没有收养你,再加上后来叔叔和我们家也逐渐断了联系,我不知道他后来的生活情况,所以我们虽然都认识谢司,但我和你并不熟悉。”
苏暮夜微微皱起眉,宋幽所说的时间线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又似乎哪里怪怪的。
他问:“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谢司不对劲?”
宋幽说:“谢司在国外留学毕业以后,一直在米兰的杜嘉班纳总部工作,我的工作室和他的公司经常往来,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你知道的,东方人在欧洲的时尚圈闯荡不那么容易,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同乡,关系也会比一般朋友更加密切。”
“但是你和宋瑾的遭遇,谢司应该并不知道?”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万一通过谢征传到锡林或者桐城去就麻烦了。最初谢司跟这些事情是毫无关系的,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但从某一个阶段开始我发现他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比如……?”
“首先是饮食习惯上的改变,他是土生土长的锡林人,食物方面的喜好是很传统的。但我发现一年前他突然不再接触中餐,而且更加偏爱素食。他的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变得比过去健谈,同时又更加多疑易怒,时尚触感也不如过去那样敏锐,这很不像他。还有很多细节……总之他变得很奇怪,最初我怀疑是某些事情造成了他整个生活状态的改变,比如信奉了宗教或者家庭发生了一些变故,但后来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有人看见他进出蔷薇密会的私人沙龙。”
“我很吃惊,因为我知道米兰的据点肯定没有吸收谢司作为他们的成员,这方面的消息我一定会知晓。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权力是不是已经被架空了,蔷薇密会发现了我和珐蕾拉私自使用泽塔试剂治疗宋瑾的违规行为,这一直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所以我立刻停止了正准备换走Nell的计划,一切都按兵不动观察情况,同时派人去监视谢司。”
“而下属反馈的报告又出现了两项奇怪的内容,其一是谢司开始进出一些他以前从不接触的场所;其二是我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被他发现了,这使我难以再继续调查他。而据我所知谢司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根本不可能觉察到那些专业人员极为隐蔽的跟踪。”
“我百思不得其解,谢司的模样没有变,但他似乎已经完全不是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