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在研究所的时候,宋瑾看起来一切正常,苏暮夜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些鬼主意的。
或许早在纽约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想法?
那时候他看起来情绪有些沮丧,但那或许是伪装出来欺骗所有人的假象。
但他毕竟不是真正擅长撒谎,所以才会露了马脚。在精心的伪装以后,他既需要在心里酝酿他的行动计划,又要在表面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还要腾出精力来帮忙分析黎维武的案件。他的心事太多了,所以才会顾此失彼,没有认真去关注音乐会的详细内容。
毕竟行动最重要,不能有一丝疏漏,但音乐会只是一场演出而已。
演出只是宋瑾利用它方便自己行动的一个机会,它在音乐厅或者歌剧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公演,这都不重要。
甚至这场演出,它的内容是古典乐或者摇滚乐或者恶搞滑稽剧,那全都不重要。
它仅仅只是一个机会。
“有必要给宋瑾打电话问问清楚吗?”苏暮夜问。
“没关系,我希望现在让他独处一段时间,多反省自己的错误。既然演出的事情不是你们编造出来的,那就算它不在音乐厅公演,真正的地点也不会很难找。”珐蕾拉说着,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当地近期正在举办的音乐活动。
在老城区里临近跨年的庆祝活动很多,但和音乐有关,有佛罗伦萨交响乐团参演并且今晚就有演出的活动,只有一个。
慕尼黑冬季新年露天古典音乐会。
它的举办地址在老城北侧,音乐厅广场的统帅堂。
“Odeonsptz,也许他只看到了Odeon吧。”珐蕾拉笑了笑。
“他不懂德语,我也没有问清楚,很抱歉。”苏暮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是真心希望摄影会馆那样的事情别再发生,也真心想要信任宋瑾,把他当成思想独立的大人看待,给他足够的行动自由的。然而他还来不及把这份信任付诸行动,宋瑾倒是先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毛病根本一点都没改掉。
苏暮夜开始理解为什么宋幽想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带着到处走了,既然不能指望他老实听话,就只能直接强硬的把他关起来。
待会儿见面的时候,他得好好跟他谈一下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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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研究所。
惨白的灯光照在宋瑾的脸上。
房间里的暖气打得很足,但他却感到浑身发冷,他很紧张。
他坐在椅子上,老实的低着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容貌陌生的女人,刚才,就是她在背后喊住了他,差点把他的魂都给吓掉。
这时候,她正站在距离宋瑾不远的地方,一边看住他,一边在打电话。她的声音很低,宋瑾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推测应该是正在把他乱闯研究所的事情告诉珐蕾拉。
他从没有在研究所见过这个人,她的肤色微深,长发遮住了右半边脸,被发丝覆盖的右眼似乎有残疾。宋瑾使劲想了想,他仿佛在苏暮夜那里听闻过这些容貌特征,这个人应该就是后山机构的常务副院长之一,曾经在黑蔷薇的孤儿院里担任指导教师的女人——薇娅。柯丝庭。
……这就是苏暮夜小学时候的班主任?
长得怪吓人。
薇娅。柯丝庭穿着灰色的长大衣,头发被风吹乱了。她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刚下飞机就一路赶到这里来。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刚一回研究所就冲到这里来抓人了。
宋瑾漫无边际的乱想着,他看着薇娅。柯丝庭跟珐蕾拉讲了一会儿电话,过了几分钟才讲完。
她们交谈的很平静,宋瑾估计珐蕾拉没有大发雷霆什么的。他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但他希望只要珐蕾拉别去怪苏暮夜没看紧他就好,这事跟他无关。
薇娅。柯丝庭挂断电话以后,漠然地看着宋瑾。
她仿佛要从宋瑾脸上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宋瑾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他觉得很窘迫,含糊地说:“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薇娅。柯丝庭的语气很冷淡:“你就是珐蕾拉收治的那位病人?据说今晚你应该不在研究所的,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宋瑾不太喜欢病人这种称呼,但他也不好说什么。
是他自己乱闯研究所被人抓住了,他似乎闯进了一个挺机密的地方,薇娅。柯丝庭没有当场把他当做小偷五花大绑起来,已经算得上对他很客气了。但他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早就会到研究所,之前明明说她的航班已经延误到午夜的。
宋瑾心里有些沮丧,千载难逢的机会,眼看要弄到手竟然又给搞丢了。
他可真倒霉。
他垂头丧气,但还没有忘记自己一直坚持的借口:“……我想找找珐蕾拉的研究所里有没有涅纹草,不小心才会跑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