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肖爵在课余时间当过兼职私人导游的事情,你知道吧?”宋瑾又问。
“知道,乐团里的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他涉及这个行业具体有多久了,在英国遇到你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恰好做过这方面的兼职?”
李渊胜皱起眉,他显得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在干什么?背着肖爵打听他的小道消息吗?这可不好,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宋瑾笑笑:“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虽然兼职的私人导游不需要严格的要求,但它跟音乐毫无关联。宁愿浪费珍贵的练习时间也要把精力投在这种事情上,肖爵他肯定特别喜欢旅游吧?”
“这你得去问他,我不清楚。”
“他没跟你提过这事?”
李渊胜越发不悦,他提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是真心诚意要向我讨教音乐问题,如果你只是想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请恕我无法奉陪了!”
他推开阳台门,准备回客厅去,宋瑾却在他身后说:“……但是,肖爵真的会永远包庇你吗?”
李渊胜猛然回过头,眼中透出一丝狠戾:“你在说什么?”
宋瑾看着他:“在音乐厅被害的那位女士,薇娅。柯丝庭小姐,凶手袭击她的时候大厅里一片漆黑,误入凶案现场的爱莲娜也只看到停电的场景。有关凶手的容貌特征,身材特点,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然而,凶手并不知道当时其实还有其他人在场,但因为没有料到停电事故,目击者只借助室外光线模糊地看到了凶手的身影。”
他所说的目击者,就是当时负责保护薇娅。柯丝庭的莎夏和伊芙丽雅。
李渊胜微微眯起眼。
“那又怎样?”他说,“就算有目击者,也无法确认凶手的身份。而且其实我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它毁掉了我在那天晚上的吉他独奏表演,我很生气。”
李渊胜的独奏原本安排在下半场中旬,然而因为案件发生导致演出终止,他也就失去了那个珍贵的演出机会。
然而,宋瑾却反问:“是真的吗?你是真的在为丧失机会而遗憾,还是……你有其他想法?”
他继续说:“目击者根据凶手的身影推断,这是一名男性而且比较年轻。在案发之后,我们在距离现场不远的地方发现一件疑似被凶手遗弃的证物。凑巧的是,这件证物与之前在其他地方发生的另一起案件是有关联的,在那起案件中,我们也推断凶手是一名很有力量的年轻男性。”
“年轻男性,这是我们能够得到的唯一凶手画像。那么这个年轻的男人会藏身在哪里?他在作案之后匆忙抛弃证物,是为了防止被警方搜身,这也就意味着他在被调查的名单之中,是警方的嫌疑对象之一。而能够犯案的嫌疑人,必须满足一个条件,因为他能准确找到音乐厅的照明开关,所以这个人必定对音乐厅很熟悉。
“当时在场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两种人,一是音乐厅的工作人员,二是……租借了这间音乐厅,近期正在其中排练的乐团成员。”
“凶手可能是乐团的成员之一,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可能就在你们之中。”
李渊胜想了想:“这就是你今晚来到这里的原因?但查案是警方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干涉?而且我们乐团的年轻男性都是有表演任务在身的乐手,案发的时候我们都在统帅堂的露天舞台上表演,谁都不可能离开的。”
“问题就在这里,”宋瑾说,“你所说的这句话,是大家共同的认知。但它同时也是一个思维误区,大家都认为乐手在表演中是无法离席的,谁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其中的可能性。——确实,大家都被骗了,在当晚表演进行的时候有一个人根本就不在舞台上,但所有人都对此浑然不觉。”
“统帅堂是一座敞开式的回廊,两侧都有出口,正面是拱门和廊柱。演出当晚舞台上的光线很差,全部依靠器材提供照明,有光线必定会有阴影,晚上又下雪了,所以当时观众席的视线很差,观众根本看不清楚舞台上的每一个人,有些乐手的位置可能正好被阴影覆盖了。”
“观众以为他们能看清整个舞台,但事实上他们只看到个大概。当时如果阴影位置的座位上没有人,观众不一定会发现。”
李渊胜说:“你的推测真是异想天开,就算观众看不清坐席,我们乐手也不是傻瓜。交响乐必须互相配合才能完整演奏,少了任何一件乐器,肯定马上就能听出来的。”
宋瑾却微微一笑:“那么,如果当时,那名乐手坐在舞台上,却根本没有表演任务呢?”
他看着李渊胜:“就是你,李先生。当晚你和其他人一起正常上台,正常就座。但因为你的独奏演出在下半场,所以整个上半场你根本就没有参加表演。演出当晚你真正的谋杀目标其实是爱莲娜,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你预先安排了自己的独奏,而后坐在台上,但是演出开始以后观众专注地欣赏音乐,乐手们认真表演,不会有人特地注意到你的位置。”
他拿出那张座位图:“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