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幸地成了那个背黑锅的人。”兰溪说。
“这个时候,我的想法已经与其他血摇篮的同伴完全不同了。我最在意的不再是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恶毒的人为什么要污蔑我?而类似的事情是否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我又该如何自保?”
“这些事情卡片里没有给出任何线索,我也始终没有想出一点端倪。然而变故其实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就在刚才临近一点钟的时候,我在这里看到了宋瑾走进森林的背影。”
“我认为凶手不会这样众目睽睽的来到现场,谢司的游戏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凶手不会是宋瑾。既然我是这起案件中的死者,那么宋瑾应该就是现场的目击者,但凶手污蔑我的原因还没有找到,他会让我死得这么痛快吗?”
“森林里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现在,就在那座森林里,在宋瑾面前,凶手利用我的时间终于到了。”
兰溪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在看到那两具木偶倒地位置的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案件发生的整个过程。
就是在这个森林里,他成为了被凶手利用的杀人工具。
是他和宋瑾约在森林里见面,并有过一番交谈。当结束交谈以后,宋瑾转身离开,此时他就起了杀心,出手攻击了毫无防备的他,从背后将他杀死。
凶手是如何怂恿他动手的,尚不得而知。而在宋瑾死亡以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在宋瑾之后就紧接着被干掉了。
就这样,凶手通过兰溪借刀杀人,将一起连环凶杀案伪装成血摇篮内部的自相残杀。只要将兰溪的死因鉴定为畏罪自杀,一切罪名就都能够推在他和其他血摇篮同伴的头上。
制造这样一套伪证,能够保证凶手的安全。
即使之后蔷薇密会对案件展开调查,起码在表面上的证据是齐全的,这比单纯利用后山机构的同事互相包庇更具有说服力。
人性,在面对利益诱惑的时候,竟然可以变得如此恶毒。
当兰溪逐渐挖掘出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真相,他的心里阵阵发凉。
以他的思路只能推测到凶手污蔑于他,却没想到自己更会被利用去杀害同伴。他想象不到是那个人怎样的巧舌如簧能将他洗脑,这是让他感到可怕且不解的最后一个问题了。
苏暮夜沉默地听他说完。
兰溪问他:“这个困扰我的问题,想必你已经搞清楚了?”
“其实并不难解释,”苏暮夜说,“你不必把自己的角色想得太不堪,大多数人性的正直,在恐惧中也是不会改变的。我认为,你在当时并没有被凶手蛊惑。”
“为什么?是我杀了人。”
“他当时并没有认为自己杀害的是同伴,而是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铲除了凶手的同谋。”
“?!”
“真正被凶手利用的人,并不是你。”
苏暮夜说着,视线缓缓移动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是宋瑾。
宋瑾愣了一下:“我……?”
他是凶手的同谋?
……
此时,天际尽头响起一阵滚雷。
微光收敛,阴云密布,昏暗的天色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一滴雨水,打在了苍翠的枝叶上。
苏暮夜看了看天空:“先离开这里吧,去餐厅。——这个时候,所有人应该已经到齐了。”
最后的谜底,他想在他们的面前揭开。
而现在,这最后两起案件的现场已经勘查完毕,他们该走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包括谢司在内的所有人都将聚集在餐厅里,等待苏暮夜为他们解答一切谜团。
这一刻,终于来到了。
十分钟后。
当他们离开森林回到宅邸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倾盆的雨势伴随着电闪雷鸣,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雨幕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餐厅里大家已经到齐了,除了宋幽还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以外,其他人都坐在位置上等待着。
苏暮夜推门进去,默默环视一眼。
听到动静,有人抬头看了看他,也有人沉默地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大家脸上表情各异——肖爵不动声色地旁观着,莫思欢则似乎在担心会不会再提到木偶;谢宁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绞着手指。她知道谢司就要来了,这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
宋瑾和兰溪分别挑选了空位坐下,谁都没有说话。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在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窒息般的寂静,让空气里的温度增添了一份阴冷,时间仿佛停滞。
苏暮夜独自站在窗边,隔着玻璃,他看见外面的雨中缓缓走来一道瘦削的身影。那身影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撑着一把黑伞。谢宁看到了他,脸色瞬间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