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之外,几名泼皮之中一名身量较矮的,听得高衙内声音,忙不迭连滚带爬闯了进来。
却不小心撞上了中间站着的老汉,一时头晕目眩,竟倒在了一旁。
半晌才在高衙内不快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忙告饶:“少爷恕罪,并非是我等有意放着老儿进来,实是这老家伙不知是不是中了邪,一把子老骨头了,竟有一身巨力,十分古怪,小的几个不是他的对手,这才被他闯了进来……”
这泼皮却是高衙内跟班高云,因有个高姓,还被高衙内收入高府之中,做了个随从,本也只是个街边的闲汉,后来搭上高衙内的路子,算是一步登天了。
人前倒是风光的紧,不过只他自己知道,高衙内脾气是如何暴躁,稍有个不如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少不了就要被打骂一番,他倒还算是好的,只因不时能出几个歪主意,让高衙内痛快一番,总算也受衙内看重。
但高府那些侍女可就惨了,旁人只知道高衙内后院的女人容易暴毙,却不知府中侍女才是不知不觉死得最多的。
只是侍女身份,也不受人看重,死了便死了,倒也没有人宣扬。
深知被高衙内怪罪后果是如何严重的高云,自然不敢让高衙内真个记住了自己的不是,便将那老汉身上怪异之处,说了个明白。
高衙内闻言,倒是有些惊诧。
他也不害怕老汉伤了自己,只是一时倒顾不得撒气了,好生打量了老汉儿一眼,便要问个究竟。
老汉儿这时听着女儿哭泣声,却回过神来,虽不敢对高衙内动手,却还记着陈通言语,听得高云所言,忙道:“衙内,还请衙内饶过我父女二人,老汉愿将我这一身巨力来由告诉衙内。”
这老汉虽没什么见识,但年纪不小,确实也有几分脑子,陈通所言之事,他半分不提,却是认为所谓女子一日一变太过玄奇,心中犹自不大相信。
于是见着高衙内对自家巨力好奇,便以此为证,再提陈通。
高衙内闻言,果然来了几分兴趣,他倒不是真个信了老汉,只是认为高云没有那个胆子欺骗他。此外,他爹是赵佶面前宠臣,他这儿子自然也有幸拜见过赵佶,乃至林灵素的。
是以对神仙道法之事,也是有几分了解。
他也不是真信了鬼神,只是心中想着,老汉身上如此奇异之事,若是让官家知晓了,必然心生好奇,若是他能找出缘由来,说不好便能让自家爹爹在官家面前更得几分宠幸。
高衙内虽然喜欢胡来,却并非就是蠢物,他很清楚自己欺负人的底气便是自家老爹,也十分明白什么人自己能够欺负,什么人不能够欺负。
若非他守着这些规矩,哪里能一直快活到现在?真要是肆无忌惮,只怕旁人不处理他,他爹也会亲自出手了。
因此,关乎自家老爹前途之事,高衙内还是比较上心的。
于是耐住了脾性,却道:“老家伙仔细说来,若是说不出个缘由,今日你父女二人便别想从这醉香楼出去了。”
听得这话,老汉心中一颤,却明白这并非只是高衙内放狠话。
盖因如此死在高衙内手中的贫苦之人并不少见。
于是跪倒在地,颤巍巍道:“老汉这本事,是楼下一位道长赐予的,那道长倒也不是有意针对衙内,只是听闻衙内身份,有意结交,又怕太过突兀,这才让老汉相请。”
“那位道长本是要这醉香楼伙计过来的,只是衙内也知道,那伙计哪里来的这般大的胆子敢打搅衙内,于是才有了老汉此行。”
“老汉万不敢欺瞒衙内,那道长除却与我一身巨力之外,还谈及手中有一件宝贝,能使一女子任意变作他人模样,老汉听道长的意思,是有意将那仙宝赠与衙内……”
老汉言语,高衙内自然不会全信,不过他却谅老汉不敢欺瞒于他,于是便对老汉口中的道长有了几分兴趣。
反正人只在楼下大堂坐着,便是去见上一面,也耽误不得多少工夫。
如是想着,高衙内眼珠一转,却对高云吩咐道:“高云,你随我去见那道人,命其他人看好这老汉父女,不能叫他们走了,若是让我知道你这老家伙骗我……呵呵……”
高衙内冷笑一声,收拾了身上衣物,便带着高云走出了雅间。
却朝着楼下大堂而去。
至于那老汉,虽巨力尚在,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似乎真是不得高衙内命令,便不敢离开这雅间半步一般。
……
“不知是哪位道长相请?”
大堂之中,众客人正谈论着老汉之事,听得这声,一时噤声。
却都对这略带几分尖细的男子声音十分熟悉。
陈通自也将这声音听入耳中,抬头看去,便见一名身着褐色长袍,身材略有几分虚胖的青年男子缓缓走下楼梯。
男子一身衣着华贵,腰间悬了一只瞧着便价值不菲的玉坠,头上簪花,却是富贵子弟打扮。
此外,男子身后还跟了一个随从,身体挺拔,面相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