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蛇生死搏”这一华山派绝招,在百年之后已经失传。梁发有幸再次见到名家施展开来,也有些见猎心喜,仔细观摩。不知不觉百招已过,鲜于通已经将招式使完,复又从头再来,梁发知他技穷,剑法一变,所攻指出无不是蛇之七寸,鹰之利爪,直让鲜于通束手束脚。
梁发接着道:“我全真一脉自从重阳祖师以下,向来立志驱除异族,恢复河山。。。”他一剑快似一剑,逼得鲜于通穷于招架,连口气都喘不过来,“可如今偏居一隅不说,居然对鞑子卑躬屈膝,鲜于通你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广宁真人!”
鲜于通被逼得步步后退,又被一个年轻人当众厉声喝问,不由憋得满脸通红,突然大喝一声:“小子胡说八道!”折扇柄向着梁发面门一点,立即向旁跃开。梁发鼻中突然闻到一阵甜香,不敢怠慢,当即屏住呼吸,内息运转之下已将毒素驱除。
鲜于通哪里知道梁发内力惊人只道他已然中毒,于是假模假样大喝道:“小贼,教你知道我华山绝艺‘鹰蛇生死搏’的厉害!”说着纵身上前,左手五指向张无忌右腋下的“渊腋穴”上抓了下去,他只道这一把抓落,梁发绝无反抗之能,哪知着手之处坚若铁石,心下惊讶,正待猛力发劲,却发现对方面上紫气大盛,轻吹一口气,陡然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
在场众人看的分明,高矮两位长老双目对视,脱口而出“紫霞神功!”
鲜于通正自迷糊,腿腕之处突然一震剧痛,已经被梁发点中要穴,不由跪倒在地,索性扑在地上大声叫喊:“快!快!高长老、陈长老救我!”
两位长老虽然对梁发有所疑问,但鲜于通毕竟是掌门,当即掣出长刀,却听得一声清吟,梁发无常剑出鞘,刷刷刷连出三剑,二人面前仿佛出现三座峰峦,一座险似一座!
“太岳三青峰!”二人大惊,不由又有些迟疑。
“两位长老且慢!”梁发回剑一点,鲜于通手腕吃力,折扇飞出,被梁发一把捞住,将扇柄对大厅门口一株绿树挥了几下,片刻之间,翠绿欲滴的树叶渐渐变黄,竟尔枯萎脱落,“咱们全真一脉光明磊落,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兵器之中暗藏机关毒药!——鲜于通!这是什么毒药,解药在哪里?”
这才几个呼吸,鲜于通只觉浑身上下痛痒难耐,在地上痛呼哀嚎,“这是金蚕蛊毒,无药可解。。。你。。。你杀了我吧!“
高、李两位长老面色突变,“金蚕蛊毒”毒性猛烈,且易传染,华山派曾有个少年俊彦死在这种毒药之下,因此忌惮尤甚。
梁发道:“杀了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说说,做过什么亏心事——你现在浑身是毒,正常人只要沾上一点,也会跟你一样!我若守在这,决没人能给你一个痛苦,你想清楚了,要不要在此哀嚎数日,受尽折磨而死!”
鲜于通几个师弟看到掌门受此侮辱,无不气愤填膺,便要冲上来,被两个长老拦住。鲜于通和梁发交过手,知他剑法高明,若是拦着同门不肯给他一个痛快,自己说不定还真要受尽折磨,可是自己真是一刻也挨不下去,不由道:“我对不住胡家妹子,做掌门,对他始乱终弃。。。。。。我还对不住白垣师哥,用金蚕蛊毒害了他,嫁祸明教。。。。。。哎呦。。。。。。我罪大恶极,快杀了我!”
李长松闻言大怒,白垣是上任老掌门的首徒,武功高强,深孚人望,是继任首选,不料被人暗算。原本大家都以为是明教下的毒手,谁料到竟是自家人陷害!于是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头上劈落,梁发也不阻拦,在场众人眼睁睁看着鲜于通头颅被斩下,死之前面上露出安详神色,是不用受蛊毒折磨,终得解脱,还是隐藏在心中的灰暗终于被释放,只有他自己猜知道了。
李长松道:“多谢少侠帮我华山派弄明白了门户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垣师侄沉冤得雪!”说完深深一揖,梁发摆手道:“好说,好说!”
李长松又道:“可是你自称广宁真人一脉,到我华山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就揪出鲜于通这个败类?”
“如今天下板荡,百姓涂炭,六大派在江湖上空享偌大声望,却无所作为!我师父临终前就对此耿耿于怀,全真门徒岂能如此碌碌苟安!梁发不才,愿加入华山,与诸位同门努力,驱除鞑虏,恢复河山!”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震耳发聩,两三个年轻一点的弟子心生共鸣,热血上涌。
两个长老却久经风浪,不是那么容易被蛊惑,高元道:“驱除鞑虏——是那么容易的吗,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李长松道:“道理大家都懂,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说要归入华山,又有如此大的志向,想必当一个普通弟子,满足不了吧!”
“长老如此发问,想必对我的全真出身心存疑虑了吧?“
“哼!《紫霞神功》自从华山立派以来,非掌门不得习练,从无例外!你既然身负神功,比如是从广宁真人其它弟子传来的,做不得假!况且剑法中处处露出全真道意,我老头子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