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怀中化作清光消失的老人,心中惊骇无以复加,暗道:“怎会如此?莫非这位老人家竟是一个修真者?只是我为何看不出他有半点修为?若这老人是修真者,怎会打不过一个普通人,嗯?必然是先前便已身受重伤,不如寻那个店家一问究竟。”
少女起身去寻那茶摊主人时,却发现他仍旧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吟。之前少女恼恨此人欺辱老弱,那一脚出力甚重,将他胸前肋骨也踢断了几根。
少女收好了画卷,看到摊主人这幅模样,心下又生出几分歉意,暗道出手太重,但一想此人行径,便又释然,当下几步来到他面前,道:“别哼唧了,告诉我那老人是何来历,我带你去看大夫。”
摊主人痛得涕泪横流,哭诉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不过是见这老头可怜,给了他一些吃喝的,怎知这人非但不知感激,还想悄悄顺走小人的钱箱,小人气愤不过,这才动手的,这老头分明是个泼皮乞丐,小人又怎么知道他来历?可怜小人骨头都被打断了,哎哟,哎哟!”
“好啦好啦,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何况即便那老人有错,也不是你欺凌老弱的理由。”少女见摊主人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子,也不知他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明白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得随口安慰了几句,又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大夫吗?我去帮你叫来好了。”
茶摊主人闻言,眼珠一转,叫道:“从这往西大概六七里路,有个小村寨,小人便住在那里,村寨里有个姓王的大夫,他会接骨。”
少女全没注意到摊主人的神情,只是道:“既是如此,你便再忍耐一会,我去把那个王大夫叫过来。”
茶摊主人忙道:“多谢姑娘,不,多谢仙姑,仙姑快去快回,免得小人痛死了。”
“知道了,真是聒噪。”少女嫌弃地瞪了茶摊主人一眼,快步往西而行。
便在少女离开之后,茶摊主人挣扎着爬了起来,回到摊子里,取出一只笼子打开,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雀窜了出来,在柜台上不住蹦跳。茶摊主人撕了一条灰布,在上面写了几笔,系在小雀的脚上,再吹两声口哨,那小雀便向西飞去了。
茶摊主人做完这一切后,已是被断骨之伤折磨得近乎虚脱,瘫倒在柜台后面。
却说少女一路向西,走出了六里多地,果然便见到山坳之间,房舍林立,外边有大石堆砌而成的高墙,心道:“这莫不便是那人所说的小村寨了?”
少女眼见大门紧闭,虽说这点高度,以她的修为,自可一跃而上,但心思自己既为求医而来,不好失了礼数,便站在墙下,高声喊道:“敢问贵村是否有一位王大夫?东边六里外茶摊的主人受了伤,需要急救。”
少女等了半响,不见动静,便又喊了好几声,终于听得隆隆声响,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壮汉走了出来,道:“小丫头,你说东边的茶摊主人,可是老六?他受了什么伤?”
“是不是你所说的老六,我不清楚,不过。”少女颇觉不好意思,低垂着头,道:“那人断了几根肋骨,不能移动,只得劳烦贵村的大夫走上一趟了。”
中年壮汉惊讶道:“断了几根肋骨?怎么回事?”
“呃?”少女讷讷几声,才道:“应该是被人打的吧?”
“被人打的?”中年壮汉一愣,随即大怒,道:“这个无赖鬼,肯定又去打过路客人的主意,才会被打断肋骨,真是活该,这种人有什么值得救的?就该让他去痛死。”
“呸,你个倒霉催的在胡说些什么呢?”这时,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顺手抡起拐杖在壮汉背上敲了一记,又道:“有你这么说自己弟弟的么?还不赶紧去找王大夫?”
“啊?原来那人是你的弟弟啊?”少女讶异之余,愈发感到抱歉,那个茶摊主人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虽然品行恶劣了一些,但自己作为修炼之人,一脚踢断了他的肋骨,又何尝不是恃强凌弱?
“还不快去?真想你弟弟痛死啊?”那老婆婆见壮汉兀自杵在那里,又举起拐杖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叫道:“快去!快去!”
壮汉不敢违拗,苦笑几声,捂着头脸跑开了。
老婆婆这才回过头来,冲着少女笑了笑,道:“两个不肖子姑娘见笑了。”
少女勉强一笑,道:“既然消息带到了,我也该要离开了。”
“哎?怎么就急着走了呢?”老婆婆上前来拦住了少女,道:“姑娘那个不成器的小子,特意来此报信,怎得便急着要走呢?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姑娘不妨在这儿住上一晚,也好让老身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
少女正在犹豫之时,忽见先前那壮汉拉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叫道:“娘,我去找老六了啊!”
老婆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去便去了,罗嗦什么?”
少女见这两人出了村寨,匆匆向东而去,心道:“等那人回来,必然说出我便是打伤他的人,到时我若还留在这儿,岂不万分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