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国内行军,他也不怕被人偷袭,可偏偏没有想到,还真是被人袭击了。
辽军前行路上,十里之处路边有一小山,说是山其实也就是个小土坡,不过十来丈高的一个缓坡,坡上倒是树木不少,茅草丛生,藏上千八百的人马还是可以的。
虽说这儿不算什么偷袭的好地方。这意外的两军遭遇,加上时间紧迫之极,吴迪也无法去挑三拣四的选择更佳的地段,便把伏击之处定在此处!
辽军马军在前,步卒在后,乱糟糟的开拔过来。西京兵已经跑了一夜,队形也都散乱了,带军留守司的都统也顾不上去整理什么阵型,现在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距离应州尚且有四五十里,抓紧时间行路才是正道。
西京兵无暇四顾,闷头已快行到土坡之下,都统正不停的催促手下兵士快行。
士兵们怨声载道,这一路都已经走了这么久,腿脚都早酸麻不堪,更别说昨夜出发仓促,连行军的干粮都带得少,兵士们又累又饿,走都快走不动了,哪里还快的起来。
都统看着大军行进缓慢,心中焦急万分,这些兵士一个个走路僵硬,说是跑和走也差不多,三个时辰要走四五十里,一个时辰十多里路,这个速度根本不可能!
都统提起鞭子,骑马在前后巡视着,看见走的慢的,抬手就是一鞭,大声呼喝道:“萧大王有令,已时必须赶到应州!尔等全部给我跑起来!要是谁敢落在后面,耽误了大军的行程,死期可至!”
西京兵疲于奔命,已经一夜不曾休息,都是狼狈不堪。
在都统大人的鞭子挥舞下,无奈的再次加快了速度。前军的骑兵已经行到土坡之侧,后面步卒稀稀拉拉的拖成一条长长的队列,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着。
大军正埋头进发,一心想着尽快赶到应州便可以休息了,忽然间!
远远听见一声令声响,西京兵众尚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利箭已经袭到,尽数落在土坡下骑军的头上!顷刻之间,人声惨叫、战马悲鸣,倒下上百人马!
都统大人一把抓住盾牌顶在身前,他身边的亲兵也纷纷涌了过来将他围住。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箭矢?”都统大声吼问。
“大人,左边山上有人埋伏!”亲卫大声答道。
都统移开盾牌,侧头看去,山坡上草丛中树林里,影影绰绰站起不少人影,手中都持着弓弩,似是分作了数排。前列手上扳机扣响,射出一排利箭。
紧接着,他们身后一列就向前越过,再次放箭,几列人依次循环,弩箭像下雨一般连续不停的射来。
看着身边兵士战马不断中箭倒地,都统心中有些发慌,大声喝道:“大家加速冲过去!”
骑军们纷纷催马向前冲去,都想尽早离开弩箭的范围。
没走到几步,前头大路边又是一声令声响,从路边瞬时涌出数百白衣大汉,上身俱是罩着板甲,头上戴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铁盔,手持丈许森亮长刀,前后分作几列,整齐的挡在路中。
头前几个奔的快些的骑兵,已经冲到了那方阵之前,还没来得及挥起兵器,就已经倒在了阵前刀下,均是人马两半,鲜血喷溅了一地!
后面众军神魂俱丧,好快好狠的刀!急忙紧紧抓住缰绳,牢牢止住战马,不敢上前一步。
都统大急,山坡上的弩箭不断一刻不歇,再停留下去止住不前,恐怕全要留在这了!
“他们人少,一起冲过去!”都统拔出钢刀挥舞着大声喝令!
骑兵们有些犹豫的向前缓行,谁也不想第一个上去被人砍做两段。就这犹豫间不到几息的时间,后队又有不少人中箭痛呼倒地。
都统大人再按不下性子,驱马上去一刀将一个踯躅不前的兵士砍倒,厉声吼道:“再有徘徊不前者杀无赦!”
前军一片骚动,都统大人下了狠手,后退是死,前进说不定还有些活路。兵士们狠狠心肠,紧咬牙关,抓住兵器硬着头皮向前面冲去!
义勇军陌刀营现在人数已经不多,上次大战实在惨烈,只剩下三百多人,也排不出多大的阵势。
看着辽军呐喊着冲击而来,陌刀营战士屏住呼吸,手中长刀高高举起,队长令!
西京兵的骑军受阻,后阵的步卒更是乱成了一片,他们倒是没有享受到义勇军的神臂弓箭矢,可是弩箭已经阻断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更让他们惊惶的是,道路旁里许之外树林里,已有一支骑军忽然杀出,正在加速对着他们冲锋!
西京兵步卒纷纷乱起,现在没有主将指挥,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也有几个带兵的指挥使站出来大声收拢士兵,可是哪里有时间让他们整军?里许路程对全速冲击的骑兵来说眨眼之间就到,还没等步卒们聚集起来,义勇军已经杀到了近前。
义勇军的长枪马槊已经挥舞起来,仆一交锋,本就没了胆气的西京步卒顿时倒下一片。剩下的大部乱糟糟的散兵见势不妙往后边就跑,少部分聚拢了在原地顽抗的被军马一冲,也都站不住脚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