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若是北伐,皆因吴迪引起,要不是他深入敌境俘获辽主,便不可能有此良机,他当是北上首功!其次要西军与河东军北上,这临时起兵,又是蔡太师谏言,和童贯一样没什么关系,就算官家用童贯为帅,等他到了边境,说不定战事都已经完结了,他哪里能分到半点功劳?
蔡京更是深知此处,将前前后后的方略想的清清楚楚!今日朝堂上的一切,早在他的计划之内,不光是现在,一会还要有一个更加沉重的秤砣要堆上来!
童贯哪里知道,蔡太师早就是胸有成竹,志此,别看这现在带着自己这方一力坚持,实际上另有打算。
自己的两位最重之臣,一文一武起了争端,徽宗皇帝犯了难。于心而言,徽宗是想要北上的,可是童贯在当朝算得上最知兵的大臣,也是徽宗最亲信的大臣之一,他的坚决反对,官家心中也犯起了疑,犹豫不决起来。
正在朝堂上纷纷扰扰,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殿外宫使又一次大声通报:“启禀陛下,又有义勇先锋军捷报送到,义勇军信使也已在殿外等候!”
这个倒是枢密院的众人乖巧,怕官家万一又要见信使,特意把信使也带到殿外,若是官家要见,可以随时宣召,无需等候。
徽宗大为惊讶,怎么这么短时间会有两份捷报到来,不过对于义勇军的捷报,他还是兴趣多多,愿意立刻知晓的。
徽宗皇帝马上示意,立刻召义勇军信使觐见!
在宫使带领下,一位面目憨厚的年轻人匆匆走进殿中,行了觐见帝王之礼后,双手托起捷报欲交到宫使手中,徽宗皇帝开口止住:“不用呈上来了,就让我大宋义勇军的英雄,当朝宣读吧!”
这个义勇军信使,正是蓝文彬。
蓝文彬也不胆怯,打开军报开始宣读:
“臣吴迪言,迪乃布衣,为陛下拣拔于田亩,受重任于北国。虽值丁忧之期,不敢忘天子恩德,故率军北伐,先锋燕云。以光复故土为己任,不负陛下之期。汴京誓师,陛下亲至,迪感激涕零,无以复加,唯有一心报国,有死而已。然率军北上,日夜兼程,不敢丝毫怠慢。二十日抵雄州,白沟之侧,辽军早已森严壁垒,整军待战。”
“迪之无奈,恐误军机之重,故以三千轻军,转徙保州,弃马徒步,甘冒险阻,越疯牛岭,入辽阳中,欲转道燕京,完陛下之命。一战破阳中,伤敌数千,获战马万匹,我军折损近无。俘辽阳中刺史,获知辽主狩猎涿鹿山,即刻连夜北上,与辽主亲军五千,会战于长城之外,是役斩辽军四千余众,俘辽主及众臣。”
“后辽军云集,东进无路,唯有西去一途。迪恐辽主脱逃,是以先南下应州,着宣赞李纲携辽主南下归朝。再西去大同,路遇辽军万人,破之,斩获三千,余皆奔逃。得敌溃兵言,称怀仁空虚,迪带军袭至,一鼓乘城,俘虏甚众。是日,辽四军大王萧干引五千兵追至,两军会战于此,斩获四千,走者寥寥。”
“迪之所思,怀仁西京要地,一地控三州之险,占此城,则断西京应朔二州联系,若有大军北上,当可轻夺二州,兵锋西京,光复故土,是以守城不去。迪亦知占此险地,辽朝必大军来袭,但若能光复河山,甘为陛下效死。义勇军历经数战,伤亡惨重,已有上千健儿舍身异国。现迪率二千残军,据城而守,概能十五日之期,若到时无兵北上,迪始突围,再赴南京,全此行之要务。”
“概此行,迪无必胜之信念,唯有成仁之决心。若迪不能生还故土,不敢言及家事,唯二事郁怀,祈陛下恩:一愿陛下不忘幽云之志,早日北伐,收复故土,全祖宗未完之功业!二则我义勇将士,染血沙场,家中父老妻儿,还请天子恩泽,不教烈士伤心。此二事毕,迪死尤瞑目。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臣吴迪顿首百拜,遥祝陛下早成华夏一统,千古之基业。”
蓝文彬将捷报读完,已是泪如雨下,拜倒在地泣不成声。
宣德殿上,一片死寂。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徽宗站在龙庭上,眼眶饱含泪水,俯视着下面群臣,“这是吴迪的肺腑之言!我大宋有此忠心臣子,为天之幸!众位大臣还有何言要说?”
徽宗皇帝为吴迪遗书般折报打动之下,已是起了发兵救援的心思,故征询一下大臣的意见。
蔡京率先跪倒:“望陛下早做定夺,发兵北上!”
徽宗轻轻颔首,继而大声问道:“童贯!你意如何?”
童贯得官家问话急忙出班,只是俯首不语。
他已知官家已是有了决议,再要出言反对,也是无用功罢了,反要惹得天子不愉。
徽宗怔怔瞧了他一会,见他依旧不语,但也不出声反对,于是宣道:“童贯,着枢密院下文,遣西军即刻赴河东,河东军以纪项清为帅,即刻北上!”
童贯听着官家谕旨,忽然想起一事,心中大喜!这不正是天意使然?
猛然出声说道:“陛下,吴迪军报,似已经发出七八日之久,他所说半月之期,等大军接令北上,该已过半月,那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