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跳到了郁垒的身上，然后死死地扒住了郁垒。

现在天已经暗下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是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也要让陆梓铭来送我。那种声音，就像是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这样的场景下，让人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草丛中缓缓出现了一双眼睛，然后一个黑影慢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沈子若。”郁垒看着那个黑影，缓缓开口。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从他身上下来，也看向那个影子。

之前见到沈子若的时候，她一直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一样的衣服，现在这白色的衣服竟然变成了黑色，衬着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显得更加诡异和苍白。

等光线慢慢清楚，我才注意到，她的那双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嘴巴也红的跟沾了血一样，甚至还泛着些黑。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之前的那个清秀温柔的女孩子。

“厉鬼就是这个样子嘛？怎么之前我见到的那个长的不一样？”我记着的是之前在郁垒家中看见的那只厉鬼，明显比沈子若难看多了。

郁垒没想我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那些东西，但还是耐心地给我解释：“因为死因不同，所以死了之后长相也会不同。一般的厉鬼会把自己变得丑陋一些，这样就算不出手，一些胆小的人也会被吓死了。这沈子若倒是维持了本来的样子，不然以她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早就没了人样了。”

我没想就这样还是好看的，刚想再问几句，眼前一黑，就看见沈子若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她似乎很是忌惮郁垒，就站在离我们三步远的地方，不敢上前。

这么近的距离，我更加清楚地看见她的脸。

一种悲伤的情绪突然在我的心中蔓延开了，郁垒狠狠掐了我一下，低声说：“不要被她迷惑了。”说完，另外一只手一挥，大喝了一声：“滚！”

几乎是转眼之间，沈子若就消失了。

我有些不满：“你怎么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啊？”

“她现在完全没了意识，既不认得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就像是一只没有思想的野兽，只知道攻击人。你觉得对这样的东西客气是应该的？”

我被郁垒堵得哑口无言，只好呐呐地不说话。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我又有些不明白了，问郁垒：“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是跟着我们身上的洋娃娃的气息过来的。”

“洋娃娃？”我愣了愣，那个东西不是被陆离给拿走了？我正疑惑，就看见郁垒手上一亮，那个洋娃娃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想要，自然就会在我这里。”郁垒一脸含蓄的嘚瑟，“虽然沈子若变成了厉鬼，但是一个鬼，总会对人间有所眷恋。沈子若眷恋的就是年少的那一段时光，而洋娃娃几乎成为了她和人间联系的纽带，就像是一个桥梁，这里面有她最后的善念和意识。”

“那我们拿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一撇嘴，又是这样。

这次我直接回了自己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一下瘫软在沙发上。我的那个房间门突然开了，楚瑜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走错门了，可是这装饰明明就是我家。

“晓晓，我是来找你的。”楚瑜慢慢地开口。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好看，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明媚开朗的样子，眼睛下面还有浅浅的眼袋。

我想着之前的决裂，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反倒是她接着说了下去。

“之前是我太莽撞了。我只是心里太难过了才会那个样子，你别生气。”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今天在路上看见，我姐姐了。”

“你也看见了？”我下意识地开口，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多了。可覆水难收，楚瑜的眼睛亮了一下，抓着我的手：“你也看见了？”

“恩。”我无奈点了点头，“她已经不认识我了。那她有伤害你吗？”我想着，沈子若之所以没有伤害我，是因为我的边上站着一个郁垒。可是周楚瑜身边又没有像郁垒那样背景强硬的人，难保不会受伤。

可是现在看起来，她也是好好的。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她：“沈子若没有对你怎么样？”

“恩。”她一点头，“当时我都吓傻了。你跟我说过，变成厉鬼就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杀人。可是我姐只是看了一下我，然后就走了。你说，她会不会还认识我？”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准是因为两个人是双胞胎，沈子若觉得楚瑜身上的气息跟她差不多，要么就是没发现，要么就是心中还存着一点善念不忍心伤害楚瑜。可不管怎么样，楚瑜还是全身而退了。

“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先在这里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我拿过自己的睡衣，朝着浴室走去。所以也没有看见，楚瑜那几乎绝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