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和一个除了自己父亲以外的男人在一起,算得上是一个全新的体验。虽然之前已经和郁垒在一个房间待过,可那时候顶多也只能算是借宿,完全不像是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我站在浴室里,看着空空的置衣架,第一百次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郁闷。我明明记得把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了的,怎么就忘记拿进来了。
“晓晓,你怎么了?”毛玻璃外面隐隐显出郁垒的影子,他大概是觉得我在里面待的时间有点长了,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水雾中隐约能看见自己红了的脸,“我衣服忘记拿了。”
郁垒身影停滞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两声:“那个,你衣服在什么地方?”
……
隔着门,我接过了自己的衣服,看着黑色蕾丝的内衣内裤,我顿时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出去的时候,郁垒正在客厅看电视,我脸一红,就想直接冲进房间,却被郁垒叫住了。
“干嘛?”我红着脸回过头,瞪着郁垒。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下明天的事情。”
说着,朝我招了招手。我这才发现郁垒刚刚只是开着电视,其实他一直在看自己手中的电脑。电脑上是几张风景照。似乎是一个农场,若隐若现有几幢白色的房子,有点像美国的农村。
我有些奇怪地看向郁垒:“我们明天做的事情和这个有关系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我。
“疗养院?”这种地方在国内,应该也就是个疗养院了,不然一般的人哪能住这样的房子啊。
他点了点头:“差不多,这个地方,是疯人院。”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这是疯人院?”说完,又重新去看那个照片。刚刚只是粗略地扫过,现在这么仔细一看,才看见那边上本该是白色篱笆的地方,都是铁丝网,整个就像是奥斯维辛集中营。
“可是一般的疯人院不是一堵堵墙,然后跟个监狱一样的嘛?”我还记得一个关于一个疯子爬了九十九堵墙要从医院逃出去,最后因为太累了就放弃了最后一堵墙,然后爬了九十九堵墙回去的故事。从那之后,疯人院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监狱。
“这是一个,给高级的疯子住的疯人院。”郁垒鼠标一点,我就看见了里面的构造。这里完全就像是一个别墅区,就连里面所谓的疯子都是穿着西装革履,至少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疯子。
我拿手肘顶了顶郁垒的手臂:“你说,这些人是疯子?可是如果他们都正常的话,那为什么要在外面装那些铁丝网?”
“这些人都是一些天才,可是这些天才也只能关在房间里,要是他们出去了,就会对这个社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欸?”我有些惊讶地看向郁垒。
“这些说了你也不明白。”他合上电脑,揉了揉我的脑袋。最近,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做这个东西了。我拍掉他的手,还纠结于那群高级的疯子,就问他:“你找这些出来干嘛,和明天的事情有关系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先去洗澡了,你早点睡。”
我气恼地跺了跺脚,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醒了,还是一夜无梦。这样我倒是睡得安逸,只是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提不来劲儿。
我出自己房间门的时候,郁垒的房间门开着,床上已经是空无一人。我对这样的场景特别敏感,当即觉得心头一凉,天都要塌下来了。
“嗒——”门锁的声音响起,我猛地抬头,就看见郁垒一手提着一袋东西,一只手拿着钥匙看着我。见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直接放下手中的东西,上来把我扶了起来,一边有些心疼地责怪:“晓晓,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我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傻愣愣地由着他把我给扶起来,然后整个人就像是活了回来,一头栽进了郁垒的怀里。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声音听起来温柔的不可思议:“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你的,就算是要离开,我也会跟你说,不会让你白等的。”
我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不管怎么样,郁垒是不会骗我的。
一顿早饭,我们两个都是各怀心思,郁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则是一直想着他早上莫名离开的事情。可既然他不说,我也不去问。
到了殡仪馆,除了门卫,竟然还没来人。现在已经是八点钟了,在我们那里应该已经上班了。刚想问保安,就看见小张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你们这里上班都是这么晚的吗?”我有些好奇地问他。
小张似乎跑了很长的一段路,撑着膝盖喘匀了气才说:“不是,这里的人都走了,就我还有馆长两个人留着。我今天起晚了,不好意思啊。”
“你的意思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