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W市当天,我就听说N市的那个疯人院已经被政府给接管了,里面有病的送到正规的医院去,有能力的就在政府的机构任职。他们也意识到这些人几乎能算得上是危险分子,对于矿山爆炸的事情,身居高位的那一些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
没等我因为那边的尘埃落定安下心来,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日子过得真的算不上安生的。自从我回来,馆长从那个方馆长那边听到了对我的评价——专业知识够硬,工作态度不够端正。明摆着就是说,我经常旷工。所以馆长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我在W市也是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态度,于是怒而让我连着工作了好几天。
但是对我来说,这样的处罚也不错,至少我没时间去想郁垒。可接下来,我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了,那个时候小黑跟郁垒说的那句话,不就是暗示了这次郁垒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那个村子里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阴魂。可是这些阴魂却留在阳间,不论怎么样,都算得上是地府的失职,才让他一个鬼帝亲自出马。这事儿应该也是偶然,因为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个事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趟行程,几乎算得上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那这突然地离去,就好像是出了个差,我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是不应该生气的。
这么思考了好几天,我也算是转过弯来了,干干脆脆地就把这个事情放下,安安心心地做事情。
这天正在做事,我妈电话进来了。
我现在是住在家里,但是我妈是个大忙人,我也是。可是我忙着工作,她却是忙着广场舞。说起来,我妈也算是一个出色的中年妇女,年过五十了还保持着良好的身段,所以不负众望成了小区领舞的。
这段时间好像有个什么比赛,所以一直忙着彩排。这个电话,差不多是两个星期来的第一个我妈主动给我的电话。
电话中,她简明扼要地给我传达了旨意,就是说有个小孩的奶奶要跳广场舞,然后小孩没人带了,我明天刚好放假,就让我带一下,回去的时候顺便买一些小孩子的东西。
我虽然说不上讨厌小孩子,可是对这样的生物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感觉,觉得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小怪兽,闹起来还真能把人给闹死。可是我妈都这么开口了这小孩儿的奶奶平时跟我也不错,就算再怎么不想同意,也只能答应了。
第二天,我家客厅。
我和那个小男孩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他比我想象的要大一点,可是再大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跟我这个二十多岁都要奔三了的阿姨来说实在是有点代沟。
“你要吃薯片吗?”我拿起昨晚上买的薯片,递给小男孩。他摇了摇头,专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玩具。
我有些尴尬地挪了挪屁股,想到那个小男孩的旁边去,可是这小小年纪就那么高冷,我这么大年纪了被他拒绝了岂不是很难看。思虑了半天,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叮当。”他头也不抬,酷酷地说。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小孩儿用那么酷的声音说出了那么喜感的一个名字,这冲击还真是够大的。
听着我的动静,他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憋住笑,接着说:“你的名字是妈妈起的还是爸爸起的啊?”
“阿姨,你想笑就笑吧,没关系。”他终于放下了玩具,小大人一样地耸了耸肩膀,“反正那些叔叔阿姨听到我的名字都是你这样的反应,多你一个也不多。”
“那少我一个也不少啊。”我觉得这小男孩还真的挺可爱的,伸出手:“你能把你的玩具给我看看嘛?”
他默默地递过玩具,我差点吓到。他玩得,竟然是一个死人骨头的模型。因为是放在一个袋子里面的,所以刚刚我就没看清楚。这么一个六岁的孩子,照理说不是应该很害怕这些东西,怎么换成是他,倒是宝贝一样地拿在手里了?
“你为什么会玩这个东西?”我心里实在是好奇。
小叮当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只是说:“阿姨,是我要求奶奶带我来这里的。他们说你是给死人化妆的,我想知道,死人是长什么样子的。你能带我去吗?”
我看着他闪烁的大眼睛,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脑中不由浮现出我妈临走前的话:“周方晓,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把那小孩儿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回来我就剥了你的皮。”
这个威胁实在是有些恐怖,至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这么一想,我连忙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小孩子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了,看到你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了。”说着,凑近了点,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叮当挪开头,有些不高兴地和我做远了些,一把抢过我手上的玩具,坐在旁边默默地摆弄。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尴尬。我连忙接起了手机,馆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周方晓,不是说了你今天上班的吗?你人跑哪里去了?”
“今天不是……”我刚想说我休息,可是一想起馆长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