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只听得胸中豪气上涌,心血澎湃,一把抓住老人双臂,急声问道:“敢问老人家,这位前辈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老人苦笑道:“少侠如果想找他,老朽劝你不用枉费心机了!他是不会出山的!这样的高人,除非遇上刘玄德这样的明主,三顾茅庐,以诚心打动,方有可能!”
萧逸怔了一怔,喃喃说道:“自古以来,高人皆隐于尘世,便如千里神驹,非伯乐不能展其才!”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么,可否请教这位前辈高人名讳?现居何处?日后如若有缘,晚辈也好可以前往拜见!”
老人道:“此人姓尹,上虚下宇,号五叶先生,认识他的人,也叫他‘鬼师’!”
萧逸默默地念了一边:“五叶先生,鬼师尹虚宇!”
“没错!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行军布阵,无所不通,无事不晓。”老人捻须笑道,脸上扬起得意之色。
“世间竟有如此奇人?!”萧逸几乎不敢相信,哪怕自己的师父,也没有这么多本事。难怪临下山前,师父一再叮嘱,切记不可肆意妄为、目中无人,须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师父的修为,尚且自承尚属井底之蛙,如今看来,与这位鬼师相比,自己当真如萤火比之日月,不可并论。
老人继续道:“现如今大唐已经病入膏肓,从头到脚,毛病数不胜数。要拯救大唐,必须开一剂猛药,以毒攻毒,使其体内生机激发出来,求生欲望越是强烈,其痊愈也就越快,痊愈之后也就能保持得越长久!”
萧逸凝思片刻,点点头道:“老人家所言,可谓一针见血,于当前形势分析得入木三分!然而,我们又该如何以毒攻毒呢?”
老人往身后一指。神秘地笑道:“眼下,安禄山不就是这一剂剧毒之良药么?”
萧逸惊震不已:“您是说用安禄山来唤醒沉睡的大唐?!”
老人正色道:“正是!只有这样一味猛药,才有可能拯救大唐!”
萧逸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安贼或许是一味猛药,但猛药可能起到以毒攻毒之效,也可能直接要了病人的性命!”
老人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换做其他朝代,或许这真可能是一剂要命的毒药。但是对于大唐而言,却最多伤筋动骨!能够让大唐改朝换代的,绝对不是安禄山,也不是其他任何人,只能是李氏自己!”
萧逸不禁问道:“老人家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老人正容道:“原因有三:其一,大唐历经一百多年的繁荣稳定,国库充裕,兵多将广,此天时也;其二,安禄山以三镇之力,反叛泱泱中华,实有蚍蜉撼树之无稽狂妄,虽然初期来势汹汹,也只是占了一时先机,大唐措手不及而已,如今各地要塞仍然控制在大唐手中,边关防卫力量大多仍然忠于李唐,此地利也;其三,天下民心所向,总还是李唐,安禄山虽然打着诛杀杨国忠的清君侧旗号,但是蒙蔽得了一时,又岂能长久?更何况,安禄山乃是胡人,追随他的大多数也只是胡人,胡人要想在汉人的地方立足,已是不易,更何况妄想争夺汉人的江山?而安禄山的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掳掠,闹得鸡犬不宁,更使得人心丧尽,人心向背,这才是最终决定胜负的关键哪!”
萧逸心悦诚服,赞叹道:“想必这也是那位鬼师高见吧?!”
老人哈哈笑道:“自然是他的高见!”
萧逸又问道:“那么,拯救李唐,非得要如此这般么?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
“是否非要这样,这老朽就无从得知了!然而,李唐江山既然已经走到了眼下这般境地,就算没有安禄山,也可能出现张禄山、李禄山、何禄山什么的,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不痛不长记性,你说呢?”老人停下脚步,斜睨着萧逸,问道。
萧逸默默地点了点头。
众人不知不觉地已经远离道路,这里高山密林,人迹罕至,众人死里逃生,一心想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虽然大都是老弱妇孺,但没有一个喊累。太阳早已落下山去,加上山上树林茂密,开始还能看到一点模糊的亮光,过得盏茶功夫,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萧逸内功深厚,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能够清晰视物,其他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时有人摔倒或者撞到树上,大伙儿只能手拉手,缓步前进。
萧逸扶着老人边聊边走,初时萧逸没有察觉,那老人有萧逸搀扶,几乎不用自己行走,直到身后传来“哎哟”一声轻叫,萧逸停下脚步,转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后面一女子声音回道:“杨家嫂子刚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现下腿部麻木,摔倒了!”
萧逸这才发现天色已晚,闻言心下一惊,说道:“莫不是被毒物伤到了?”
老人挣开萧逸,沉声说道:“莫慌!谁身上有火折子?”
众人半晌无语,想是大伙儿都是囚犯,身上本无一物,谁又会带着火折子呢?
老人转向萧逸问道:“侠士行走江湖,可随身带了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