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萧逸来到太行山脚下一座小镇内,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走进镇里,只见稀稀落落几家门户,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萧逸找了半天,从在镇中心找到一家酒馆,酒馆很小,只有两张桌子,一个瘦小佝偻的老人家正忙碌着早饭,萧逸走进去时,老人尚未察觉。
萧逸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温和说道:“老人家,店里有什么吃的,可否上来一些?”说着掏出了一块半两的银子放到桌面上。
老人家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时候还会来客人,被萧逸的声音一惊,手里的瓷碗差点没有掉到地上,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萧逸,问道:“客官从哪里来?可面生得紧哪!”
萧逸笑了笑道:“在下是过路之人,刚到镇上,老人家自然不认识!”
老人家连连点头,继续忙活,一边说道:“这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人哟!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可听说现如今这仗打到哪儿了呀?”
萧逸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听闻说道,已经打到潼关了!”
“潼关?!潼关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老人一脸迷茫地问道。
萧逸不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答道:“在下也没有去过,听说是挺远的!”
老人家失望地“哦”了一声,颤巍巍地端起一个大碗,向萧逸走来:“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早饭,客官请将就着吃!”
萧逸一看,大海碗里大半碗的汤水上,孤零零地飘着几棵野菜,碗底有几个指头大的粗面疙瘩,禁不住吃惊地抬起头来,望向老人:“老人家,您这是……”
老人瞪着萧逸道:“怎么?客官吃不下么?要是再迟个几天来,恐怕你连这个都吃不上呢!不瞒你说吧,若不是我两个儿子都在军中,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叫人给拆了,还能活到现在?!客官要是想吃好的,喏,往前走,三里外有一个卖牲口的集市,你去买下一个牲口宰了,就有好的了!”
萧逸唯有苦笑,肚子着实饿得厉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咕地一大碗汤水泡菜下肚,留下银子便走。
走在路上,萧逸心下琢磨着:“听说潼关乃是长安门户,是天下少有的险要之地,朝廷定然派了重兵把守!唐军只要死守潼关,安禄山就算再有能耐,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攻不下来!嗯,龙门雪玉刀不就在太行山中?当年爷爷曾受过龙门先祖恩惠,既然到了这里,该当前往拜访才是!只是可不能露了身份!就以拜山为名前往吧!”
心意既定,便走向酒家老人所指向的卖牲口的集市,集市不大,就是一块方圆十多丈的荒坡,坡上打了几十个木桩,卖牲口的人将牲口绑在桩上,标上价格,自己到一旁或聊天,或睡觉,就等着买主上门。
萧逸来到时,这里冷冷清清,只有三四个干瘦老头坐在旁边简易搭建的亭子里,抽着旱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萧逸扫了一圈待估的牲口,一头瘦小的牡牛,两只瘸腿的山羊,一匹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老马,心下不禁一阵苦笑:“也罢!就当做个善事吧!”走上前去,拱手问道:“敢问四位老伯,这匹马怎么卖?”
四人惊讶地转过身,显然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这么早来买牲口的,其中一人打量了一眼萧逸,伸出四只满是老茧的枯瘦的手指道:“四两银子!便宜卖了,要不要?”
萧逸笑了笑,说道:“老伯,您这是没打算卖马呢吧?一匹健硕的马儿,也只能卖这个价呢!”
老人给他说得老脸儿一下子红了起来,喃喏说道:“那……那依你说,这马值多少银子?”
萧逸伸出两个指头:“二两!”
老人大急,上前两步,哀求道:“我们一家子可都指望着这马儿呢!二两银子太少了,客官行行好,可否再加点儿呀?”
另外三名老人也一齐说道:“客官既然有意买下这马儿,何不就帮帮忙,老蔡头一家就指着这马儿卖了,攒点儿路费搬家呢!”
萧逸心一动,笑道:“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急什么?”
那老蔡头听出萧逸话中有转机,登时喜出望外,紧张地盯着他道:“客官您有话尽管说,我们听着!”
萧逸道:“这马儿我要了,按照你开的价儿,四两银子!在下刚才说这马儿只值二两,是不希望你们把我当冤大头了!”
四人闻言,登时满脸惭色,讪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逸继续说道:“听你们的意思,是想卖了牲口搬家呢?想搬到哪儿去?”
老蔡头苦着脸答道:“听人说江南地广人稀,而且没有战乱,我们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搬走了!”
另一人道:“曾经听得过往行商说道,有人曾经到过岭南一带,那里气候温和,四季如春,而且从来没有战乱,那里生活的人们,丰衣足食,而且不用交税,土地要多少有多少,没有人管你。”
又一人道:“我还听说有一个地方,叫做无忧谷,那里人人平等,大家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贫富之别,没有官府、土豪、